元城:“???”
上邪:“???”
没想到在这儿聚齐了。
鬼帝朝她递了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然后和元城飞身而下,一左一右对上了沈遗风,将人引出去了女娲祠。
箫唤尘也本欲追出去,却在跨出门槛时脚步一顿,回眸笑看女娲石像,“出来吧。”
上邪不再躲,缓步从石像后走出,红衣艳烈如火,眉间的神格忽隐忽现,手中的天罚卷着雷霆,杀意已现。
她示意白染几人按兵不动,同时目光却若有若无地落到顾轻身上。
箫唤尘望着她,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你果然总能让本座惊喜,居然还是神明之身,自愿放弃神名,与天为敌,天道都未曾放弃你。”
上邪不说话,冷冷看着他。
“本座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你,也是这般模样,众神殿前红衣灿如朝阳,太惊艳了!一身坦荡的浩然之气,明眸皎洁如星月,是那些凡人俗神远远比不上的,就像是这世间正道,仿佛永远干净,初心不改……可惜,你为何还没入魔?天道对你的折磨不够吗?褚师害你害得还不够吗?”
“我为何要入魔?”
“你不怨吗?不恨吗?”
上邪冷笑一声,“我这个人不长记性,痛过就忘了,觉得没错的事情,下次还会犯。”
箫唤尘整张脸都在抽搐,似是在笑,又似是气得发抖,“好啊!你这样的人才是最是有意思,比轻儿还有意思。”
“前世你与他是好友,今生你与他是父子,你的情谊便如此不值钱吗?”
“好友?父子?只要能参悟大道,舒儿我都能狠心舍去,更何况褚师!他也不过是我用来探寻天机罗盘下落的一枚棋子!”
红衣不再和他废话,这种人眼里心里只有自己。
她掌中天罚化剑,飞快地举剑朝他劈去,箫唤尘做格挡之势,没想到上邪中途剑锋一转,劈向困住顾轻的阵法。
这一击她用了十成的功力,未成想被阵法反弹,悉数打在自己身上。
“阿姐!”
鲲飞身冲出,一把接住了她。
上邪以剑支地,单膝跪在地上,一口血吐在地上,一手紧紧拉住欲上前打架的鲲。
箫唤尘悠然笑道:“没用的,这阵法一旦启动,我都破不开,更别说你了。”
他缓缓看向顾轻,阵中白衣心头上的血窟窿似乎又扩大了一分,血流不止,笑容更盛,“八百零一次,他死在你剑下八百零一次了。”
上邪皱眉,“你说什么?”
箫唤尘:“天机罗盘能照清世间所有人的心魔,而顾轻在天机罗盘看到了千千万万的你,他的心魔全是你。多可笑啊!他洗去一身凶煞之气,做了世间最清心寡欲的人,九天之上高不可攀的仙君啊!痴情起来竟比任何人都要命,哈哈哈哈哈……我告诉他,这是大道,杀了就能勘破,杀了做人上之人,凌驾于三界众生之上,可他不肯听话,元神在罗盘的轮回迷局中一次次被你杀死,却不肯还手。”
上邪心中一慌,拳头紧握,指尖掐进肉里,骂道:“你这个疯子!”
说完,再度挥剑砍向阵法。
“疯子?这阵法是你是师尊做的,顾轻每死一次,他的修为便会被天机罗盘吸走一分用做阵眼,开启九游离合大阵。”
沈遗风没逮住鬼帝和元城,回来时正巧听见这句话,大喝道:“闭嘴!”
上邪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声音都在发颤,“师尊,这是你做的?”
“阿邪,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我应该在哪儿?被你引到南荒去吗?师尊!你到底想做什么?”
“为师当然是想救你,只要复原天机罗盘,合二为一,便能把你的命数改回来,再不济,顾轻死了,你也可以解脱。”
上邪用一种极为陌生的眼神看着他,凉声道:“解脱?你分明是想要顾轻的命!”
一时间鬼都天昏地暗,头顶传来轰隆的声音,躲在女娲石像后的司徒透过祠堂顶的破洞,朝天空看去,惊诧道:“那是什么东西?”
长思亦是望过去,傻不拉几地挠头,“瞧着好眼熟!”
只听箫唤尘幽幽道:“他何止想要顾轻的命,他在原祈鬼都和仙界都布下了九游离合大阵,一个阵法正画,一个阵法反画,两者相吸相引,整个天庭都会被拖下九天,落到这鬼都的百里炉火中,烧个光。以所有修仙者血祭,必能复原天机罗盘。”
女娲像后的长亭突然明白过来,眼睛瞪大,“那是仙界!仙界在下沉!!”
司徒差点蹦起来,“什么玩意?”
长思脸都木了,“我操!我操!!我也是操了!!!”
白染拧眉,喊道:“你们几个快离开这里!”
司徒:“师傅……”
白染:“快走!一旦天庭塌下来,鬼都必无法幸。”
岂止是鬼都,万劫炉火能燃世间一切,天界若是落入这火海中,必连渣都不剩。
师兄望向阵眼中的白衣,目光闪过一抹坚定,似乎下了什么决心,道:“你们快走,商儿应该还藏在客栈里,你们帮我把她也带走!”
司徒:“你要做什么?”
另一边,顾轻的状况很不好,周身的血气都被天机罗盘吸走,上邪正像个疯子般一剑剑砍向阵法,但一次次被反噬弹开。
沈遗风看不下去了,挥剑拦上,“阿邪,你疯了吗?是他骗你,偷了你的命,害你一次次惨死,你还有救他?”
上邪看着阵法中愈发虚弱的顾轻,按住如刀绞的心口,眼眶莫名红润,哑声道:“师尊,我可以逼着自己和他一刀两断,逼着自己不再见他,但我有心,会疼……”
沈遗风一怔。
上邪苦笑低眉,“他把自己刻进了我骨血里,无心时爱得依旧,有心时只会更疼,放不下终是放不下。”
她放不下何止前尘往事,还有顾轻这个人。
沈遗风一刹那周身戾气暴膨,额间青筋暴起,“都是他蛊惑你,我替你杀了他。”
上邪:“不要!”
白染抛出手中的拂尘,化为银丝牢笼暂时囚住沈遗风,对师兄道:“快!”
师兄快速说道:“越人姑娘,我有个办法,能暂时在阵法中打开一个口子,若你能入阵唤醒师弟,也许就可破阵……”
上邪果断道:“我去!”
箫唤尘眉头一皱,意欲出手。
幸亏鬼帝和元城杀了回马枪,两人前脚入祠堂听到对话,后脚就朝箫唤尘攻去。
鬼帝边打边对上邪道:“交给我,做你的事情去。”
头顶的天庭正在加速下沉,刻不容缓,怕是连个入阵的时间都不够了。
鲲也算看明白了,咬牙道:“阿姐,上面交给我,你若真放不下他,就去救他吧!”
说完,化为金光飞上苍穹,于半空显出原身,一只遮天蔽日的鹏鸟以背托住了整个天庭。
师兄急忙解释,“但这样也很危险,一旦你的元神也陷入天机罗盘出不来,你两人皆会成为阵眼,修为血气耗尽而死。”
上邪吼道:“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