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祈皇宫荒凉了千年,风吹日晒之下所有的宫殿基本上都被消磨成一个德行,破败得没眼看,方才这座也是如此,但转眼一看就不对味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是阴风吹过,导致殿门大开,大理石铺砌地面竟一丝尘土都没有。
众弟子这次已经不是后颈发凉了,整个人都凉凉的!
长思眼角直抽,“怎么办?”
胆子最小的司徒清时反倒一马当先,“怕什么,亏你们还是修仙之人,进去看看!”
其余弟子不甘示弱,挺直腰板也紧跟着入殿,然后……他们就后悔了。
咣当一声,殿门倏然关上,吓得他们一个激灵,七手八脚地上前想弄开门,奇怪的是,明明是扇破烂的老木门,众人又拍又踹,用剑捅了几下都毫发无伤。
旁人都在想法设法出去,唯独司徒清时拿着火折子,站在大殿空荡的南墙前,这面墙长宽少说也有几十丈,远远瞧上去黑漆漆一片,有些阴森渗人。
火光照亮之处,才见一片绚丽斑斓的景象,细细看去,原来竟是一副美绝伦的壁画,栩栩如生,那山那水仿佛是活的一般。
长思定了定神,从袖子里掏出夜明珠,也凑上前,夜明珠照亮的范围大些,壁画展露得更多。
其余人见开门无望,也纷纷聚了过来,各个从乾坤袖里拿出照亮的法宝,大殿一下子亮堂了不少,壁画七八分的内容依稀入目。
有弟子惊呼一声,“咦,这画的不是大荒山吗?”
这群小辈中有不少经历了瑶山之行,对大荒山记忆犹新。
众人越凑离墙越近,本想仔细钻研壁画,谁知下一刻壁画竟动了!
画里的景象变了!!
一群青瓜蛋子吓得两腿发颤,紧接着一个声音猝不及防地响起,“别挡光!”
大殿里瞬间炸开了锅,十几名少年弟子愣是嚎出千鬼同哭的架势,抱头鼠窜,举剑乱砍,敌我不分。
方才还胆子贼大、对着壁画瞎研究的司徒清时一个蹦高,直接窜到长思背上,涕泗横流道:“啊啊啊啊啊啊……鬼!有鬼!!”
长思:“……”
刚才大放厥词的是谁?说好的修仙之人啥都不怕的是谁?
“闭嘴!!!”
穷奇忍无可忍地又嚷了一声。
众弟子吓得蒙了,下意识地噤声,低头一看,一只小奶狗正气势威严地蹲坐在壁画前,聚会神地望着。
长思反手一巴掌,照着背上司徒清时的屁股就是一抽,气得直磨牙,“这位道友,你给我下去!”
抖如筛糠的司徒小朋友终于缓过神来,麻利地滑了下去。
穷奇扭头瞧了瞧弟子中唯一还算处变不惊的长思,“就你了。”
长思:“???”
穷奇:“蹲下。”
长思:“???”
穷奇:“快点!”
在强权面前,长思选择老实地蹲下身,然后小奶狗后腿一发力,径直跳到他头上。
长思:“……”
他觉得自个可能命不好,饱受摧残!
小奶狗满意地爪子挠了他脑袋两下,耀武扬威道:“好了,站起来……你们也别闲着,把夜明珠举高点。”
众弟子知道这位祖宗是大名鼎鼎的穷奇,谁都不敢怠慢。
转头一看,壁画又变了,“小公子!!”
……
壁画中。
上邪迷糊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周围的一切似乎很熟悉,但这种熟悉又有点不对头。
心道:我不是在原祈鬼都吗?鬼面人,麻布变态……
然后脑袋一空,两眼迷茫,喃喃道:“我在哪儿来着?”
“你醒了?”
一位布衣都穿得丰神俊朗的年轻公子推门进入,手里端着一碗汤药,皱眉道:“不许再把药倒掉,淬魂鞭伤及了你的魂魄根本。”
上邪疑惑抬眸,“伤?药?”
她轻轻一动,背上确实是一阵灵魂都战栗的疼。
可是再疼,她面上一点都不显。
白泽:“仙界又派人来传话,说即便你封印了穷奇、饕餮他们也不行,此举分明是包庇,人间三十六城的惨祸定要你给一个交代。”
上邪:“三十六城?”
她想起了,现在她在大荒山上。
之前顾轻好不容易将她从容习仁那里救出,一回南荒就听闻了穷奇带魔兽屠灭人间三十六城的事情,就是因为仙界紧逼不舍,所以她带伤封印了穷奇等人。
白泽端着药碗的手愈发用力,“他们不肯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