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砰砰两声,胡同旁边两处房屋坍塌,尘土和烂木板将两人埋得愈发严实,那变态没发现,越走越远。
师兄松了口气刚想起身,却被上邪死死拉住。
他正疑惑,紧接着就看见街道上又出现一个人?!!
师兄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心道: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人,个个闯鬼都跟闯菜市场似的,鬼都不要尊严的吗?
那人周身笼罩在白袍下,帽檐压得极低,走到一处废墟上以指运气,阴阳气合凝成剑形,在地上刻了什么,然后匆匆离去。
上邪皱眉凝思,凭空化剑非一般仙家能为,这人的修为和剑道都应是三界拔尖的,但她也没听说过仙界有哪位剑修能到这种境界。
除了顾轻。
不不不,那人绝不是顾轻,因为身上没有上邪熟悉的感觉。
白袍人走远后又过了良久,两人才小心谨慎地从破烂堆里爬出来,跑到方才那处废墟的位置,瞧了眼地上刻了什么。
师兄不解地挠了挠头,“这是……图腾?”
上邪蹙眉,“是阵法。”
师兄:“?阵法??我从未见过这样的阵法,阵眼在哪里?阵尾如何摆?怎么瞧着都是一个很奇怪的图腾。”
上邪:“此阵刁钻古怪,这样的图案需要根据天干地支来推演布置,画上九九八十一处,然后……若是分布在全城各处……”
她未说完,上去几脚直接将图腾抹去。
师兄:“怎么了?莫不是这阵法不祥?”
上邪:“唔,也未必,我只是瞧着不顺眼。”
师兄:“……”
上邪抱臂看向麻布变态和白袍怪人离开的方向,不禁调侃道:“这鸟不拉屎的吉地真是热闹啊!”
师兄赞同地大笑,傻头傻脑道:“哈哈哈哈……我也搞不清楚,就是突然间蹦出来很多活人,死人,还有半死不活的人。”
“?嗯??”
师兄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活人,就是天上掉来那批,好像是神仙,但瞧着也不是很厉害,还没有刚才一直追杀我的麻布男人法力高呢,他还是个死人,虽然疯疯癫癫的……”
上邪诧异道:“他是个死人?”
提到麻布变态,师兄就格外激动,“对,他抓我的时候,身上的死气重得差点熏晕我,而且手会变成似龙似鹰的爪子……”
上邪心道:如此说来,那人必然不是人族,可又好像已经死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追问道:“半死不活的人呢?那白袍人?”
“你啊!”
“……”
呃,一不小心把自己忘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是越人姑娘你没有心跳,没有体温,却能呼吸,面色如常”,师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脸色,“越人姑娘死了很久很久了吧?”
上邪挑眉,“这你也能看得出来?”
“能,我会算,师傅当年教过我们,可你死得时间太长了些,让我都有点怀疑我是不是学错了。”
上邪笑看着他,还从没听说过有人能算出她死了多久的。
师兄掰着手指,当真在认真地算,严谨道:“三千两百七十五个年头,算起来你和我师弟是同年同月……咦……”
“怎么了?”
师兄抬头一脸茫然,“同日死的。”
上邪突然觉得心里怪怪的,“你师弟是谁?”
“顾惊鸿。”
那一刹,上邪听到这名字没有缘由的悲痛席卷了心脏,那个地方明明是空的,明明几千年都没疼过了,可如今倏然痛了起来,好痛,好痛……
最后疼得她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抽搐,额角青筋暴起,死死抓着心口的衣襟,像个濒死之人。
师兄吓坏了,赶紧去扶她,焦急道:“越人姑娘,你怎么了?越人姑娘……”
上邪痛得神恍惚,朦胧间似乎听到一个声音。
“若是走散了,就唤我的名字,不论多远,我都会找到你。”
她自己的声音响起,忐忑又卑微,“你你……名字……我不知……”
“顾惊鸿。”
顾惊鸿,惊鸿,她默默念着这个名字,觉得就像一段很久远的记忆,久远到她记不起来,但越想不起心越痛。
那个清冷的声线在耳畔说道:“别乱摸。”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这么怕我?”
“啊,我我……我没有怕你,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怂!”
白衣公子好像笑了笑,“你欠我一条命。”
“啊?”
“记得要还。”
上邪好像听到自己说,会还、肯定会还之类的,然后她好像真的还了一条命。
剜心之痛,深入骨髓。
像是爱极了,又像是恨极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