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去就去!!”
年轻气盛的小屁孩最不禁激,手脚僵硬地闯了进去。
长亭想跟着去,却被上邪拦了下来,担忧道:“南公子,长思一个人去,真的没事吗?”
“没事,里面没危险。”
这话换做别人说出来,长亭也许会犹豫,但上邪说出来,他莫名信服。
一名模样生得俊秀的青衫少年走上前,朝红衣行了个礼,是个爱笑的年轻人,弯眉笑道:“在下元叶峰首徒慕安,多谢小公子救命之恩。”
“不谢不谢,等等……你叫我什么?”
少年憨憨地挠了挠头,道:“小公子啊,我见公子年纪也不大,不过本事却真比我们强!”
时隔多年,上邪再听到有人唤她小公子,滋味怪怪的,毕竟后来十万仙山都喊打喊杀地叫她邪帝,骂她是畜生的更多。
慕安显然是个话痨,兴致勃勃地追问道:“对了,小公子你为何会拿着顾轻仙君的剑?你是戊戌宫的弟子吗?应该是,不然顾轻仙君也不会把剑交给你保管,你方才使的那一招十分漂亮,剑气如虹,一箭双雕。”
“呃,还好吧。”
“怎么能是还好呢!明明厉害……”
慕安吧啦吧啦地说了一大堆。
上邪蓦然觉得少年爱笑的样子有些眼熟,在哪儿见过呢?
不一会儿,长思拎着一个铁笼子从厨房出来,方方正正的,也不大,里面关了一只毛绒绒的小团子,皮毛白如雪,长得四不像,似兔似猫,冰蓝色的兽瞳四处乱转。
一众仙家弟子凑上前围观,半天也没研究出这活物到底是什么。
某名弟子发现底下贴着一张黄纸,伸出蠢蠢欲动的小手,“咦,这是什么?”
上邪瞳孔微缩,“别!”
为时已晚,小白团发出一声兴奋的尖叫,破笼而出,白色的身影在客栈里乱窜,速度极快。
上邪一阵脑壳疼,大喊道:“抓住它,它跑了谁都别想走出瑶山!!”
众仙家弟子闻言,急忙开始满屋子扑腾抓团子,偏偏那小东西像泥鳅般滑溜,将一屋子人耍得团团转,怎么也抓不着!
一阵鸡飞狗跳后众人都累趴下了,小东西则惬意地坐到窗台上,伸出小短腿,给自己舔毛,它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小屁股对着众人扭了扭,然后跳出了客栈。
众人追着出去,却发现客栈外的景象已经大变。
“?雾散了??”
“这这……这是哪里?”
眼前是一处极为荒凉、寸草不生的地界,不远处有一座青山,山上树木茂密,郁郁葱葱,有不少飞鸟盘旋在山顶,与周围贫瘠的地界迥然不同,像是沙漠里的绿洲。
一群青瓜蛋子傻眼地议论着。
“怎么瞧都不像瑶山啊!”
“不会是撞鬼了吧!”
“你一个神仙怕什么鬼啊!”
“喂喂喂,你们快回头看!!!”
众人回头,连身后的客栈都不见了。
长思的目光则被前方的一个事物吸引,上前几步,用剑掀掉地碑上的杂草,念道:“大荒山。”
“大荒山?大荒山是哪儿啊?你们谁听说过吗?”
“有点耳熟!”
“我靠靠靠……大大大荒山!!!那不是当年邪帝的老巢吗?”
“确实,相传邪帝叛出天界后隐居南荒,寻了一处远离人烟的贫瘠之地,安身立命,从无到有将大荒山开垦成一片乐土,与她麾下的魔兽生活在这里。”
说话的人是长亭,他博览群书,见识最广,在一辈子年轻弟子里还是颇有威望的,众人纷纷点头,神色凝重。
长亭忽然回头,在人群中四处寻找,“南公子呢?有人看到南公子去哪儿了吗??”
“那位红衣小公子吗?刚刚还在的!”
众人纷纷叫了起来,“小公子!小公子!”
“这儿呢!”
队伍末尾,上邪正像一滩烂泥般瘫坐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蔫蔫道:“我在这儿,没死,别嚎了!”
长亭急忙上前,蹲在她身边,温声道:“南公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上邪欲哭无泪,“命不好算不舒服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好像没有舒服的时候。”
几千年了,什么都变了,唯独她的倒霉体质怎么也不变!!!
长亭道:“小公子可知方才那白团子是何物?”
上邪:“哦,那叫‘蜃’,是一种专食人记忆的怪,然后根据人的记忆制造幻境,将人困于其中,供它取乐。方才那只蜃毛色雪白,血统纯良,少说也有几万岁了,想破它的幻境,和白日做梦是一个意思。”
她心道:不知那小东西之前吃了什么人的记忆,居然造出了大荒山的幻象。
有弟子慌张道:“那岂不是出不去了?我们会不会被困死在这里?”
“这怎么办啊?早知道刚才拼死也要抓住那只白团子!”
“我爹娘还在外面等我出去呢!”
所有人都慌了,唯独长亭微笑地看着上邪,从容道:“我相信小公子有办法。”
红衣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淡淡道:“能出去是能出去,不过靠运气。”
长思是除了长亭之外,人群里最镇定的一个,镇定中还透着一股兴奋,“道友们,这里可是大荒山啊!来都来了,你们不想上山看看吗?”
他和长亭前些日子被关在戊戌宫的地牢里,没日没夜地缠着施仇给他们讲故事,最后连南柏舟亲自接两人出狱,都有些舍不得,只因故事没听完,刚刚好卡在了邪帝隐居南荒这段。
长思两眼放光,“那可是邪帝啊!那些传说你们又不是没听说过?!昔年论道会上,红衣巧嘴怼遍十万仙山,弑天之战中,孤身一人便敢单挑千军万马,要多狂妄有多狂妄,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上邪诡异地看盯着他,心道:少年你的三观是不是有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