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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璃闭着眼,刚刚沐浴完毕,一身清爽,她的疲惫发作了,尽量放松自己僵硬的肢体,她动了动,希望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很嘈杂,她的院落虽然是王府别院里最安静的一角,喧闹的人声还是起起伏伏的涌过来,她的太阳穴有些酸胀。
门外当值的丫鬟月蔷和月墨坐在门廊下边晒太阳边小声说话,一字一句,她无奈地听得清楚明白。
&l;新福晋的派头是够大的&r;别有用意的沉默,应该是向门里指了指,&l;贴过的喜字,挂过的红绫全撤换下来了,都挂新的。&r;
&l;人家是大福晋,自然不会用咱们这位用剩下的。&r;
声音压得更低了些。
&l;姐姐,以后咱们的日子可要难过了听说新福晋光是下人就带来了二十几房,四五十人,王爷不得不在正房后面再划块地单独建下人房。嫁妆就更别提了,听说光是给咱们王爷的压婚钱,就是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咱们这位怎么比啊&r;
&l;也不一定。&r;月蔷哧哧地低笑几声,&l;王爷对这位很上心。一晚上一晚上的我早晨去伺候,光是地上的白绢子&r;
&l;死丫头&r;
两个人都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年纪略长的月墨叹了口气,&l;那也就是几天的新鲜。给人家做小大的那个娘家还是那般声势,唉。&r;
&l;不见得,赶快生个儿子,也是长子呀。&r;月蔷不以为然。
&l;那有什么用&r;月墨笑她,&l;赶得再前,也是个庶子。&r;
美璃翻身,面对床里,已经是初夏了,她裹紧被子,竟然还感觉到阵阵凉意。
她睡得很不踏实,所以门被靖轩一推开,她就立刻醒了。应该未时刚过,他怎么回来的这般早她没动,是因为筹备大婚,皇上也没另外派差给他,所以才这么悠闲吧。
&l;午饭她吃了么&r;她听见他轻声问跟进来的月蔷月墨。
&l;侧福晋吩咐过了,她不用午膳,晚上再吃。&r;月蔷嚅嚅喏喏地说,有些心虚。
&l;混账她说不吃就不吃吗&r;靖轩顿时怒了,声音也拔高了些,吓得两个丫鬟赶紧跪下。
&l;王爷,奴婢们也是见侧福晋太过疲惫,不忍叫醒她。洗漱完毕,主子也才睡了两个时辰。&r;月墨到底老练些,壮着胆子辩解一句。
&l;糊涂东西&r;他的怒气并没消退。
美璃也不好再置身事外,转过身来,半伏在枕头上轻声应道:&l;是我不想吃。&r;
他冷着眼瞥了瞥她,她慵懒娇弱地半趴着,乌黑的长发有几绺垂在胸前,是种他不曾见过的软媚风情,天大的怒气瞬间散了。
他走过去坐在榻边,搂过她,两个丫鬟羞红了脸,头垂得更低。
&l;不饿&r;他哼了一声,一天就吃一顿饭,这么单薄的身子怎么维持得下去
她摇了摇头,身子酸痛得支撑不住,想躺回去。
他发现她苍白小脸上异于平常的嫣红,额头还密密布着细汗,他啧了一声,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l;你&r;他皱眉,怒气又升腾起来,&l;病了就赶紧说啊那么多奴才,你长眼睛看到了没&r;
她躺下,半阖着眼,&l;小病,躺躺就好了。&r;
&l;混账&r;他又骂,不知道在骂谁。
&l;还不去请太医来&r;他随手抓过床头几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哗啦一响,吓了美璃一跳。
月墨月蔷哆哆嗦嗦像逃命般往外跑,被他冷声喝住,&l;用两个都去吗&r;月墨伶俐,自顾自跑走去找太医,月蔷苦着脸,蹭了回来。
&l;你去把总管找来。&r;靖轩淡声说。
月蔷松了口气,应了声飞快地跑了。
美璃没再说话,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何必多言。
总管跑得满头大汗,跟着月蔷来了。
&l;把这屋里的丫头都给我辞了&r;不等总管请安起身,他就漠然吩咐。
月蔷啊了一声,跪在地上低低哭了起来,总管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