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杰你真会说话。”
凡是女人,哪有不喜欢别人夸她好看的。
俞明杰的衣兜里被塞的好吃的更多了。
笑过之后,俞向安去上厕所,俞满蓉和俞满红对视一眼,俞满蓉跟了进来:“小安,满昌的临时工是你介绍的,还有别的临时工吗?”
俞满蓉说着不太好意思:“我和你姐夫现在还和孩子住一间房,我们想攒点钱,如果没有也没关系,我知道,这个挺难的。”城里人都想要一个,更别说乡下人。
俞向安愣了下,笑了笑:“姐,我明白你的意思。”
就算俞满昌在大队建起了烧砖作坊,受惠的也是红星大队的人,附近的人,顶多就是买砖的时候近一些,便宜一些,口袋里的依旧是原来那么多。
俞向安想了想:“临时工不是那么好找的,姐夫有什么比较擅长的吗?”
比如赵巧娘手比较巧,可以去纺织厂,俞满昌有力气,可以去砖厂。
俞满蓉苦笑:“你姐夫是个老实人,话少,唯一的有点事勤劳肯干,白天干到天黑没二话,他也没念过多少书,只是跟着扫盲班的人认了常用字,会写自己的名字。”
这样啊,那就比较难找了,俞向安:“我不能给你保证,我会帮忙多注意的。”
这就很好了,俞满蓉笑着点头,“那就麻烦你了,这事不急的,慢慢找,有最好,没有就跟现在一样,慢慢攒,迟早也能攒够的。”
她们两个说了会话,回来的时候,家里多了人,是一个俞向安只有模糊印象的亲戚。
这人跟他们的关系不算很远,是俞常有堂弟的儿子,他堂弟没的早,就留下这么一个儿子,今年也三十多了,不过他这人懒,独苗苗,被他妈宠坏了,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加上现在干活不干活能拿到手的工分差别不大,他就极尽一切的偷懒,每年挣的工分都不多,就够他自己吃的,如果不是他年轻的时候比较勤快,估摸着他当年都找不到媳妇。
他这个人不勤快,自然家底就薄,在给自己儿子娶媳妇的时候拿不出礼来,但是他脸皮厚,觉得俞青山一家这么“富裕”,他有困难,大家亲戚一场,自然可以互相帮助。
俞青山自己是工作多年的工人,大儿子大儿媳也是正式工,他的小女儿现在也是正式工,就一个女儿一个儿子下乡了,下乡了也不用他怎么帮衬啊,他们有乡下户口,有手有脚的能自己种粮食,钱放在那里也没用,就借他一点。
俞青山不想借,他之前借过五块钱给他大儿子当聘礼。
他之前也不想借的,知道他的为人,纯粹是不好意思再看着他妈为了这个儿子辛劳,当时她时日无多了,就想看着大孙子娶妻成家,看在她的份上,俞青山才拿出了这五块钱,他就当作丢了这五块,现在这是第二次?
俞石坚听到他提起之前的五块钱,打哈哈,“这件事情、还有这件事……我都忘了,不好意思,不过我现在记住了,我下次一起还你。”
俞青山,“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俞石坚,“我们亲戚一场,你还怕我不还你吗。”
俞青山点头了,一点没有顾及他的脸皮,他自己都不爱惜脸面,别人为什么要替他爱惜。
“对啊,我怕你不还。”
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有些恼羞成怒,“你怎么这么小气,你家那么有钱,借给我10块,对你来说不多,就你几天工资而已,你这要是不借的话,你侄儿这婚事就要黄了,以后再找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你忍心毁了这一桩亲事吗。”
俞常有沉声,“这都是你选的路,你自己不愿意干活挣钱,你能怪谁?你才是他们爸爸,他们是你儿子,你之前偷懒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他家经常跟别人借火,他家里一年到头买火柴的数量可能只有两三盒。
更别说其他的东西了。
俞常有叹了一口气:“够了,你回去吧,不要再说了,之前你来我就不同意借,你要怨的话就怨我,当初没在你小的时候帮着把你这性子掰过来,你要是再说下去,你立刻把之前借的钱还回来。”
他二儿子还有下乡的儿女需要他照顾,哪里有那么多闲钱借给别人,而且之前他看病又花了那么多,难道要真的掏空他的家底吗。
他不会允许的。
俞石坚还以为挑了这个时间过来,会更好说话,结果却被打了个灰头土脸。
垂头丧气的走了。
有人借钱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是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挑了一大家子团圆的日子来借钱?
跟俞青山借钱的他不是第一个,在乡下干活,一大家子一年到头辛辛苦苦,最后分到的钱或许就是他一个月的工资,俞青山也是这里出去的,能力范围之内,救急不救穷,他会借,但是俞石坚这种,就算了。
他这是一辈子都会穷下去,他自己不愿意奋斗,就是可惜了他家的孩子。
而且现在的俞青山手头真没多少钱。
积蓄在俞常有的重病的时候掏空了,然后就是俞向晏结婚,兄弟两个结婚的聘礼不能差的太大了,不然兄弟间容易不平,那样子很容易感情出问题,小安每个月是有工资,她想要给家用,他没要,她每个月都要抽出部分来还的房子的钱,自己还要买东西,她在厂长的身边做事,身上穿戴不能太差,再加上她每个月还会给家里开小灶,补贴家里吃的,算来算去她一个月能存下来的就很少了。
他的工资,除了家里的花销,其余的他存起来准备到时候给两个女儿做嫁妆。
两个女儿年纪到了,说不定缘份突然就来了,到时候男方出了聘礼,女方难道就这么嫁过去?
嫁妆是女人在夫家的底气。
俞向安她们回来看了下半场,杨慧丽看原本的欢喜被影响了,觉得不对,站起来,活络气氛,“今天中午我们有一道新鲜菜,你们不知道,就前几天,有野猪下山了,队长带着人去把那一家三口给拾了,家家户户分到不少肉,我们家运气好,得了一个猪肚,今天做一个猪肚鸡,保证香的你们砸吧嘴。”
野猪?!
一下子气氛就火热起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这野猪有多大?”
“下来了多少只?”
“是不是真的有长长的獠牙?”
因为人多,今天的午饭大家分了三张桌子才勉强坐下。
菜不多,但是都很实在,每个菜都是用大盘装着的。
每个人都吃了个肚儿圆。
俞向安觉得汤很好喝,一不小心喝多了,坐不住,跑到屋旁转圈消食。
转了两圈,有人叫了她的名字,俞向安抬头,是阮晨曦。
看到她,俞向安有些吃惊,“你没回去?”
她们聊过几次,说不上朋友,对她的家境也有些了解,她应该不至于拿不出路。
阮晨曦勉强笑了笑,“新年好,上海太远了,我打算明年再回去。”
俞向安嗯了一声,“也好,确实距离太远了。”
俞顺稳在这方面是很开明的,家里远的,他会写足够时间的介绍信,从不会故意阻拦,她这应该有别的情况。
而且今天过来这里,不可能是顺路吧,特意来找她?
阮晨曦夸了几句俞向安的新衣服,问了她的假期,然后她期期艾艾的步入正题,“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我知道很突然,但是我是有原因的。”
俞向安认真倾听。
阮晨曦期盼的看着她,“你大伯家好像有空房间,你能帮我问问我能不能在这里搭伙吗?”
俞向安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不过拒绝了,“家里并没有多的房间,现在没住人的房间是我们一家的,我们回来的时候住那里。”
就算有空房间也不适合啊,俞满屋跟她差不多大,要是住在一起的话,虽然还有其他人,但比较容易传闲话。
如果双方没有这个意思的话,能避尽量避。
阮晨曦有些失望,但也不是很失望,她预料到了,所以听她这样说,接着问,“你家是这里的本地人,亲戚多,你有没有其他你认识的亲戚,家里适合的,我会打扫卫生,每个月给房租,口粮自己单独开伙,不会占便宜。”
“方便我问问原因吗?在知青院不好吗?”
同样是知青,她们应该更有共同语言才对。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迟疑了一会儿,“你知道的,我们女知青是住在一起的,男知青在另一边。”知青院是用之前的旧房子改造的病毒,不能一次容纳所有知青,所以是男的在一边,女的在另一边,他们中有五百米左右的距离。
“这半个月,我发现有人偷偷跟在我身后,我这半个月哪里都不敢去,那些偏僻一点的地方,我感觉他距离我越来越近,直到我看到别人,跟别人在一起,后面的人才会藏起来,我们那里都是女孩子,我害怕,所以我想要住到家里人多地方去。”
这可不是小问题,俞向安表情严肃了起来,“其他的人有发现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阮晨曦苦笑,“没有,她们都说没发现,是我想太多了,可是我真的发现了,我心里有些害怕,可是我又没证据,我感觉他是专门跟上了我。”
俞向安沉默了,女知青历来都是一个比较好下手的对象,一个是她们远道而来,在这里没亲没故,还有一个是女知青一般都会比较富裕,长得会比较好,如果有那些心怀不轨的,想办法占便宜,最后女知青只能自己吃了这个哑巴亏。
这事不能不管,俞顺稳就是大队长,是她堂叔,这件事应该要跟他说一声。
“你确定没有看错?”
阮晨曦用力的点了点头,“真的,你看我的黑眼圈,我已经好几晚没有好好睡了。”
“你和我一起去大队长那里。”她这话一出,看到她松了口气,阮晨曦忙解释,“我之前也想过去找大队长,但是我没有证据,我担心他不信我。”连住在一起的女知青都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她真没多少信心,后来打听到他们一家今天会回来,她就想着过来碰碰运气,能不能遇到,她又会不会信她,和她一起去说明情况。
如果没遇到,她也不打算继续拖下去,要去找大队长了。
她身体熬不住了。
俞向安看出来了,不过心里没有什么不舒服,成年人的世界很多时候都是没那么单纯的,说我想和你做朋友,就是单纯的想和你做朋友。
而且,她也有些恻隐之心,她对这里,是陌生的,就跟俞向清在牛角大队的情况一样。
她现在不吝啬帮一点忙,她也希望,以后俞向清在牛角大队需要人帮忙的时候,也有人能站出来,帮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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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是晚了,不过日七了,是不是棒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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