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行怎么这么危险啊?你之前还遭过抢劫?”
阮玫蹲在水泥地上,捏着快烧尽的烟蒂按进烟灰缸里,仰头问陈山野。
陈山野还被“在炮友家”这几个无声字打得头脑有点懵,思绪像这不眠不休的龙舟水一样冗雜,一时没听进阮玫的问题。
等她又问了一次,陈山野才反应过来。
“……对,之前有一晚送客人到番禺那边一个比较偏僻的地址,大半夜的,小路上没人没车,我正往市区方向走,几个瘪三突然跳出来要抢我电动车和手机。”
他也蹲到阮玫身旁,把烧长的烟灰抖落进红色烟灰缸里。
许是因为这场雨,阮玫从陈山野的话语里感觉到了些许潮湿。
“然后呢?”双手搭着膝盖,阮玫侧着脸看猩红火星在他唇边时明时灭。
“嗯?然后我就跟他们干了一场架,当然不能让他们给抢了去。”
想起那一晚,陈山野忍不住咧开嘴笑了下:“那几个小年轻有一个身高还没你高,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找我下手。”
阮玫暗暗吁了口气,但下一秒被陈山野的话吓得猛站起身。
“不过我还是被他们划伤了,进医院缝了几针。”陈山野说。
这事他没跟钟芒说过,怕把钟芒吓得一惊一乍。
钟芒说对了,其中一个小流氓真带了把小军刀,那时陈山野忙着对付另外两人,一时不备被那人在背上划了一道。
“让我看看。”
阮玫走到他背后把他背上的衣服撩起,之前几次她都没仔细看,原来男人蜜色肌肤上布着好几道新旧伤口。
新伤口是让她给抓的,旧伤口倒是都只剩淡淡的疤痕,她俯身眯眼瞧得仔细,问道:“那一道刀伤在哪呢?”
“在快靠近右肩膀那儿。”
可右肩膀是重灾区,一道道抓痕看得阮玫有了一丝内疚,想着下次做指甲时让anna给做短一点、做平一点吧。
红痕之下有一道泛白的旧疤痕,倒是不长,她轻抚着那一道,声音也像手指那样轻:“那时候应该很痛吧?”
“还行,以前在汽修厂时被铁片刮到,那次比较严重。”陈山野含住烟说得轻描淡写,反手指着靠近左肋骨的地方。
手指在他背上绕成柔软细腻的沙画,阮玫靠得近,陈山野能感受到扑洒在背上的温暖气息。
他吐了口白烟,看烟雾被灯光染黄,再把断线的水珠裹在朦胧不清里。
像他们两人之间暧昧不明的关系。
身后一时没了声音,陈山野笑着打趣:“真不痛,还没刚刚被人又抓又挠来得疼。”
阮玫闻言,五指往他肋旁轻轻挠了一爪,嘟囔道:“……挠死你。”
陈山野由得她闹,伸手把烟头掐了:“我倒是觉得你纹身比较疼。”
“也还好,没有很疼的。”阮玫把他的黑色t恤拉回原位。
陈山野双手往后折在肩膀上,手掌摊开:“把手给我。”
阮玫不明所以,但还是把手交到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