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神术也就类似于现在的魔术,融境就是利用身上所带的多层特制装束,将自己遮掩得于周围环境之中,让别人发现不了。当然,这些装束的材料有很高要求,一是要将它们制作得和周围物体外相质地非常相像,还有就是要能配合光线的变换。融境一般都只能用于一个特定的小环境,并要经过很多次练习。只有很少几招可以普遍使用,像石形,树形等。据说东瀛忍术也是由此发展而来的。
坎面动了,扣子也动了,鲁联该怎么办他也得动。可这样的情形他能怎么动垂死挣扎还是摆一个好看的临死造型
两处凌厉的杀势已经相距不远,他必须做出选择
不知鲁联到底选择的什么,但他真的动了,所做的动作倒也有些像惑神术。他是左、右手一起动的,右手松开了握刀的手指并作刁掌状,然后如一只蛇头般扭丝寻隙,从流血的碎石堆中逃脱出来。他的左手抖晃,撒开了左腕上缠裹着的鱼皮护套。解脱了右手,他的脚便好动了,于是他后跨一大步,从新踏到他刚才在池塘边踩出的脚印里,并把身体放得很低很低,比平常扎的马步还低。
池塘中飞出的水绿色锋芒已经很近了,鲁联的后脖颈已经感觉到它带起的劲风中潮湿的水分。空中扑下的香樟树枝也很近了,鲁联已经闻到香樟叶的清香。
他于是空无一物的右手迎向了空中,抓着鱼皮护套的左手迎向背后。
从水里袭向他身后的是一把水色弯刀,袭击的人扣儿并没有带起多少水花,那尖形水花是这弯刀出水时带起的。
弯刀并不长,刀刃碰到鲁联后背衣服的刹那,鲁联的鱼皮护套也抽在杀手的面门上了,这种抽法是点抽法,护套头出去一半,手就往回带,这样出去的护套头抽击到的面积虽然不大,但是力道却不小,而且同时发出一声震慑心魄的脆亮响声。
护套抽中杀手,护套虽然是软的,但护套上的鹰嘴铜搭扣却是硬的,护套抽击的力道却是大的。所以人扣儿没能继续落下,在空中就发出一声怪叫,身体向后跌落。弯刀的确砍中了鲁联,可刀短了一点,只划破了他背部的棉袄。那刀是很锋利的,被划破的棉袄只留下一条密密的刀缝,并没有棉花绽出。
空中落下的香樟树枝有好几根,其中只有一根是树皮痕乌铜短矛。这种矛,矛尖就是矛杆,矛杆就是矛尖。浑然一体,也浑然一色,整个就是一根树枝模样。
鲁联一时看不出杀人的尖锐矛头在在那根树枝上,但他能听出。矛尖破空的尖利声响是很容易分辨的。
迎过去的右手一个缠丝腕躲过矛尖,抓住了矛杆。空中扑下的袭击有个缺点,就是在空中变招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因为身体无法协助动作。所以空中袭击的杀手只能眼睁睁看着鲁联躲过矛尖抓住矛杆。
迎出去的右手抓住了矛杆,却止不住乌铜短矛的继续下刺。这是空中袭击的优点,一击之下,除了杀手刺出的力道,还有身体落下的力道,还有重力加速度的力道。鲁联只有将身体侧过,让开颈部,眼睁睁地看着矛尖刺进自己肩部的肱三头肌。
刺下的力量还在继续,短矛已经刺穿了肱三头肌。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其他原因,鲁联松开了握住矛杆的手,所以短矛还在继续刺入。一支尖杆一体的短矛已经刺穿,这时不管它是如何继续刺入,和刚刺穿时的伤害效果是一样的,没有变化。
香樟树枝在下落,短矛在刺入,空中落下的力道确实难以估量,竟然没有丝毫的阻滞。但这力量可以杀人,也可以杀自己。鲁联松开矛杆的手握起拳头,是箭锤形,箭锤直奔落下人坎的胸口。
鲁联往上迎的拳头已经伸到极点,没有什么力道,他只能利用身体的力量。放低的身体猛然挺直,双腿用力绷紧。这样子虽然力量还是不够大,当他就象是根立在地上的铁柱,而香樟树枝用拼命扑杀下来的巨大冲力将自己的胸口撞在这个铁柱尖儿上。
撞击是疼痛的,香樟树枝松开了握住短矛的手,就如断线的风筝摔出。撞击是要命的,香樟树枝身体飞出时口中喷出的鲜血染红了鲁联右半张脸。
树皮痕乌铜短矛留在鲁联的肩膀上,整支矛几乎完全从肩上穿过,但只是几乎,那矛仍然有余下不多的尾端留在刺入的那一侧,没能品尝到肩膀血肉的滋味。短矛虽前端短后端长,比例不均地横插在鲁联的肩上,却是插得平平的,鲁联肩头结实有力的肌肉将矛杆裹握得紧紧的,没有一点后重前轻的现象。
那扮作香樟树枝的杀手倒在池塘边的湿泥里。他瞪着一双眼睛无神地看着鲁联肩膀上的短矛,顺着短矛的矛杆,鲜血流到矛尖,并从矛尖上捻团成艳红色的圆球跃入水中。
池塘里深绿色的水开始有了红晕,人坎的七窍也开始溢出鲜红。他的四肢开始抽搐,他的目光显露出临死的不甘,他没想到自己已然一袭击中目标,只是将手臂抬举了一下就要了自己的性命。
鲁联抬臂举手就将空中人坎击毙,看似容易,其实也付出了极大代价。这空中落下人坎儿的冲击力,将他双脚深深砸到池塘边的湿泥里,他心中一阵烦闷,涌起的血腥味到了嗓子眼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其实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他的拳头顶在那人扣儿的胸口时,他听到了很清脆的咯嘣声。他原以为是杀手胸骨的碎裂声,但随即传来的剧痛和手腕的僵固让他知道自己的右手受伤,无法动弹了。
持刀的右手受伤无法动弹对于一个刀客来说是最悲哀最惨痛的事情。
跌落池塘的杀手没有落入池底,他竟然只是跌在水面下一点点就鱼跃而起,再次向鲁联扑来过来。流血的碎石堆忽然又扭曲成一块外形怪异的石头朝鲁联直撞过来
秦先生一直跟着前面的那个身影,那身影的奔走像鬼移形,看到他在前面十步左右,一个忽闪,已经到了十五步开外。他就像不用走,是闪过去的,是摆放过去的。
秦先生不管这些,他只是加快脚步,紧紧追上。他的嘴大张着在喘息。他也不看自己走到什么地方了,他也不看周围有什么东西,这时就算有什么人从他身边走过他也不会理睬,。他的眼中只有那身影,他只是想着要抓住他。
穿堂,绕屋,出厅,过廊,越过天井,再穿堂,出厅。秦先生站住了,因为他前面不见了那个身影,他的面前是一条笔直而来的河道。秦先生转身,他在大口喘息着,他抬头看看,左右看看,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在这宅子的正门外面。
秦先生的气喘一下子止住,这让人觉得他刚才那样急促的喘息是假装的。
正宅门是大开着的,可秦先生并不敢马上再进去,他出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将斜挎在肩上的藤条箱往身前拉了拉,然后回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宅子正门的布置以及门前的风水环境。
他惊讶了,他疑惑了,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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