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动,他更没逃,就连他脸上的笑意也没变;但他在看,仔细的看,那是一只手,一只苍白却不失弹性的手,一只修长却满是伤痕的手,这手的中指和食指捏剑诀形,夹持一纸煤子,煤子的端头正跳跃着那蓝桔色的火苗。
持纸煤子的手很稳,没有一丝抖动,这让一弃突然有见到这手主人的渴望,但手肘往后依旧躲在黑暗里。
煤子头的火苗悄然一落,点亮了一弃手中的灯笼,灯笼里的洋烛奋力扑腾了几下,终于把手肘后面的那片黑暗照亮。
啊没有脸没有脸对,因为看不见脸;
只有眼睛,一只眼睛,一只夜枭般的眼睛,却是淡漠的眼光。
而剩下的所有,除了那只手,都包在一块和夜一样黑的布里。
看看这个。
那黑布里伸出了另一只手,但一弃看不到这只手,这只手躲在鹿皮手套里,而且还紧紧地攥成拳头状。
拳头在松开,拳头已张开,顿时,一弃感到一团浓稠的、紫黑的、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尸气好重的尸气他在心里惊呼。
掌心里有一团紫黑在弥漫盘旋,紫黑的正中是一颗心脏在跳动,充满了冤灵的哀怨和亡魂的诅咒。
这些鲁一弃看得见也听得见,这让他感到一种压力,象在水里,刺耳,头痛,恶心,额头的青筋在飞快地蹦跳。
他惊奇黑衣遮盖的那人会如此的无动于衷,会在这穿越阴阳的旋涡里纹丝不动,夜枭般的眼里依就是那淡漠的光。
要吗声音和眼光一样淡漠。
不要。鲁一弃的回答很轻却很肯定。
为什么还是淡淡的问。
我不知道。回答的声音高了一点,因为他已经开始在适应那压力。
是不知道这是什么还是不知道它的价值发问的声音已不再那么悠闲了。
都不是,是不知道我要它能干什么回答越来越轻松。
你确定三个字里似乎带点遗憾。
不确定,好多事要到死的时候才能确定。轻松的回答让夜枭般的眼连眨两下,闪出一道很亮的光芒。
没有再问,也没走,只是把那道很亮的光芒长时间地停留在鲁一弃脸上,一张和许许多多平常人没太大区别的脸。
长时间的凝视让鲁一弃很是不安,太久的沉默也让他觉得应该离开。
如果你想知道谁会要,到琉璃厂街尾的梅瘦轩。说完转身就走,语气很像命令。
胡同口只留下那只满是惊疑的眼睛,还有那鹿皮手套托着的尸犬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