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汁在鹅毛笔的笔尖上缓缓滴落,凝聚出一个小小的黑色凹陷,映出少女皎白的肤色和微微发抖的指尖。
“唔……还是好累……”
会客室里,苏惜无力地提起笔,暗自无奈于自己体格的羸弱————
哪怕已经经过了充分的休息,但连续两天纵欲的后果,就是起床之后浑身酸软,连步子也不好迈得太重。
如果不是为了信守承诺,她才不会硬撑着来给艾德蒙上课。
眼看着灰发的男人安顺地低头专注于纸页间的复杂字体上,她放下笔,偷偷地摸了摸腰间。
小腹和双腿之间似乎还残留着那股羞人的充盈感,微微发胀。
昨天普兰做得实在太激烈了,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缠着她要个不停,甚至直到今早他离开之前,她的下身还插着他的性器,一刻也不曾分离。
而苏惜因为觉得抱歉,所以也没有拒绝他,就这么任由他胡天胡地做了一天。
怎么说呢,舒服是很舒服……但是就是……太累了。早知道昨天应该赢下心来拒绝普兰大人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
苏惜不禁懊恼,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对普兰太过于纵容。事实上,她对几个近了她身的男人都颇为纵容。
但普兰大人与他们不同的是,他实在太容易能够接近她了。
至少格洛斯特和格拉默都是住在圣都外,可是身为光神、与她比邻而居、并且掌握高深术法的普兰……只要他想,几乎随时随地都能来她这里……
一想到这几次他们之间种种的荒唐情事,苏惜就不由得浑身发热。
这其实是她想要得到的结果,毕竟普兰和她做的次数越多,她修行光明魔法也会越发顺利。
可是和第一次她占据主动权的情势不同,现在的普兰使她有些招架不住。
平日里淡漠无比的光神在床上却截然不同,仿佛堕落的,全然沉醉于男女情事之中,带着满满的欲念和热情,对她索求无度。
苏惜甚至怀疑起自己当初主动诱惑普兰的行为到底正不正确。
因为,好像哪怕她不这么做,普兰大人有一天也会受不了主动来找她的。
就像昨天那样。
“不舒服?”
对面传来的问话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啊?没有……”
被说中心事,她仓惶地从书页间抬起头,对上那双毫不掩饰探究之色的灰眸。
“你好好学就是……管我做什么?今日学的字都会了吗?”
“当然。”
艾德蒙一把将练好的字帖扔到她的面前,长腿分开身体后仰,姿态慵懒而自信,“我都会了,你可以随便考。”
苏惜捡起字帖翻看。
比起第一次练习的生涩,他现在的笔迹已经工整许多,看不太出来这是一个初学者。
她教他的时日虽然不多,但也看得出,艾德蒙确实非常聪明,记忆力出众,通常只需要练上几遍就能把新学的字牢牢记住。
只要他说会了,那就是真的会了。
想来,皇帝陛下能够接受他作为家族的一员,也有他在那群瘦弱平庸的子女里无论武艺还是头脑都极其优秀的原因在。
“算了,我为什么要考你……你学会了就好。”
她懒得对他分出多余的力,提笔准备批改字帖上的错字,然而刚一动,手里的笔却像是不听使唤,在纸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
……还是没有力气。
耳边不出所料地响起艾德蒙的嗤笑,“怎么,我们帝国最高贵强大的神明大人,竟然弱得连笔也握不住?”
“还是说,您那天和那位高贵的兰特德尔家族继承人离开之后做了什么……”
又笑她了。
这个人……不管什么时候,总是要抓着她的弱点和错处刺她那么一下。
真的是————
苏惜忍不住抬头,多次被嘲讽积攒起来的怨气使得她的眼睛里迸射出强烈的火光,“闭嘴,不准你这么说!我……我和谁在一起,你都没有质疑的权力。明白吗?”
“我是你的神明,你、你必须要尊重我!”
惊异于向来温驯的她难得的发怒,艾德蒙愣了一下,但随即嘴角弧度勾起,笑得愈发放肆刺眼。
她气得脸上发红,嘴唇无意识地嘟起,过于秀气巧的面容哪怕饱含怒气看起来也毫无威慑力,倒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幼猫。
但很快他的笑容消失了。
细细的风声呼啸而过,一根冰刺蹭着他的脸颊划过玉石般光洁紧实的肌肤。
鲜红的液体渗了出来。
流血了。
苏惜放下施咒的手,强绷着声音,“这是惩罚,我都警告过你了。”心里却紧张得怦怦直跳。
修习魔法也有一段时日了,这是她第一次真正伤到人。
她又看了一眼那个伤口,一道深深的口子,淋漓的鲜血将艾德蒙那张俊美异常的脸染上一层莫名的妖异之气。
虽然很解气……但是出手,好像又太重了。
她有些不知如何处理,只好开口道:“你去包扎一下吧,今天的课就到这里。”
“不用。”
艾德蒙神色未变,好整以暇地按住脸颊上的伤口,血液划过他的指间顺着手腕上的青筋缓缓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