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回玉晗院庭别墅区的时候,夏天的雨已经又急又密地下了起来。
他记得周围有一个观赏莲花的大亭子,可以暂时避一避雨,改了方向大步跑去。
从雨幕中一下进入雨亭的时候,迎着雨狂跑了几百米的他把东西放在地上后,便弯着腰双腿微曲
手扶着膝盖头朝地喘息了一会儿,发丝上的雨水贴着脸庞滴滴落在地上。等他喘过气起身时,一抬头,心中有些惊讶。
一幅有他半身高的油画映入眼帘,挂在画架上,画的是平静湖面下的紫色莲花。
色调比较暗淡,但又不压抑,莲花的紫色莫名的让人触动,介于阴暗与鲜亮之间,紫的……有些可爱?
他细看得时候发现,画上的莲叶上有形态各异的青蛙,蹲着的,正在跳下水的,舌头伸出去捕捉莲花上的昆虫的。等等,水里也有游的青蛙,还有游动的浅黑色的鲤鱼。
往画的上半部分看,雕刻了花纹的栏杆,垂到了水面上的杨柳。
并没有把景物画得很清晰,倒是朦朦胧胧。他向远处看地时候,才发现画的应是眼前紫莲湖的风景,只不过加了一些艺术的处理。
画在这里,那么画画的人在哪里呢?
一声搁东西的声音响起,他一下子朝那边看去。
不是街头穿的邋遢留着脏辫艺术家,也不是穿着布衫的神采奕奕的老教授画家,倒是一个妙龄少女。
穿着暗红色的微微过膝法式连衣裙,款式简单,方领,领上镶了一圈珍珠,泡泡袖,裙摆自然垂下。
身高一米七左右,牛奶肌,即便是在没有阳光的暴雨天气里,她自身也像一颗珍珠一样,向周围发散出自己的光泽。
面容昳丽,眉眼如画,清艳生晖,整个人就像那张油画一样明丽却要暗藏光芒。
落在江宴这种直男眼里面,上面的这些描写通通没有。他只觉得这个少女长得很致,皮肤很白,五官很立体,眼睛和鼻子的轮廓微深,但又不夸张。
一头波浪长发齐腰,略微小卷,更添这个年纪女孩少见的妩媚成熟气质。
整体来看,不是属于邻家妹妹的那种软糯清甜,却是明丽耀眼。
那个女生看江堰看了她好几眼,便停下手中的动作,朝他友善的笑了一下,然后又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不怪江宴没有第一眼看到傅甘棠这么一个大活人,实在是这个亭子有些大,五十多平米的样子,
七个大柱子开了八个方向。
柱子上简单地刻了一些各种花的纹路,柱子很高,亭盖的七个角向上高高翘起。整个亭子十分很空旷。
而亭子又只有四周边沿才有长长的木椅。他一来时,这个女生正在他的斜对角方向的木椅旁边调颜料,再加上暴雨的声响,他一来的目光就被那副油画吸引住,他一开始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她现在也在聚会神的调颜料,很多江宴认不出来的画画工具都放亭子的一角。
江宴只见她从一个黑色大背包中不断拿出一盒盒应该是颜料的东西,拿着画笔不断从里面挑着一些颜料放到调色盘中。
一会儿蹲下,一会儿站起来跑到亭子的边上去。
江宴猜测应该是亭子里光线太暗,她不得不去光线更加充足的地方看她的颜色调得如何了。
他本想坐在木椅上,可暴雨溅的水花已经把木椅全部打湿,他只好在在那里干巴巴地站着。
傅甘棠已经把颜色调好,拿起画刷,又站在了那副油画面前。离高中开学不远了,按照进度
她应该可以在开学前送往油画店干燥,她计划道。
其实那个男孩子一进亭子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只不过见他只是避雨的人,就继续画画。
江宴见她拿起新调好的颜色,又往画布上抹,反正他也没有什么事,就看着那个女生一笔笔地往
他觉得已经很完美的莲花上刷颜色。新画上去的颜色是很淡雅却很鲜亮的紫色,江宴看到她一笔一笔地把颜色往莲花花瓣的花尖儿上抹,整幅油画显得更加有层次感。
傅甘棠大概画了十多分钟,把画改得差不多了以后,放画笔时,看这位避雨的少年站在她的身后看她画的这幅油画。距离不远不近,既可以看清她在画什么,也不至于挨得太近引人生厌。
她放画笔时看了一眼正在滴水的木椅,仿佛明白了什么。
“坐一会儿吗,我这里有干毛巾,把这个木椅擦干了以后就可以做。”
木椅表层涂了一层油料物质,防止木头被浸湿发霉。
“谢谢。”
江宴接过毛巾在女孩擦过的那一侧也擦了一段距离,离那个女孩不远不近,位置刚好的距离坐下。再道了一声谢谢后把毛巾还了回去。
亭子外的雨下了一些时候并没有停,反而雷声阵阵大响,雨下得跟瀑布一样,亭子周围高大的乔木叶落纷飞,天色比之前更暗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