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楼脸上的关切与疲惫都做不得假,他既然选择了隐瞒,那或许是有不想让她知晓的苦衷。
爻yòyò拉着他的手,两个人慢慢的在竹林里并肩走着。
“说起来,还没好好跟你一起这么在城里走走。”
汐楼闻言,脸上不由自主的开始泛红,好在天色够黑,他的局促与喜悦还不至于捉襟见肘。
“以后……会有机会的。”
他轻声应了一句,语气中是少有的期许与慎重。爻yòyò只觉得他仿佛话中有话,抬眼想要探究他脸上的表情时,琴房已经到了,宫商正在里头兴高采烈的忙活着,这个话题被迫戛然而止,竟再也不曾有过被重提的机缘。
“小姐、公子,坐。”
“你也坐。”
……
当天夜里,爻yòyò再度梦到了之前那个沉重压抑得令人颤抖的噩梦。
这一次逼近的不再是虫蚁猛兽,而是灼人的热浪以及刺骨的疼痛。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牵扯进了十八层地狱,一样样酷刑走马灯一般的自她眼前划过。她想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场景,可是那些画面却像是被烙印在了她脑海之中。
而数百里外的泰和皇宫,独自入眠的梵清和也正在正满头大汗的与久违的梦魇搏斗。
海蓝天焦虑的跪在殿外,冷汗浸湿了他磕头的地板。
反倒被惊动的梵帝冷静的坐在一边,“他这样有多久了?”
海蓝天唯恐惊动了里边的主子轻声开口,“好些天没再做过噩梦了,自从……”
“自从?”
“回帝上,自从回到皇宫之后,主子就逐渐开始有恶化的迹象了。”
“……”
梵清疏缓步行至梵清和榻前,将他青筋爆起的手腕握住,缓慢替他注入真气好化解身体之中肆虐的暴戾。海行霜担忧的立在主子身侧,这样虽然能令梵主好受些可却太过折损帝上的根基。
他试探性的开口,“帝上,要不由奴才替您?”
“不用。”
梵清疏淡淡开口,原本就冷漠的脸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失几分血色。
口中的腥甜逐渐蔓延,而床榻之上的梵清疏则渐渐归于平静。
“帝上……”
海行霜小心翼翼的递上方才熬好的补药,梵清疏没有拒绝的仰头饮尽了。他眯着眸子看着洒在青宫地板上的白月光,重新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海蓝天细心的重新将殿门合上,梵清和依旧一人躺在宽敞的床榻之上,蜷缩着身子,在睡梦中呢喃着谁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