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晓得他刚走到半路,便听见市集上有人大声嚷嚷着走水了。
他不疑有它,把yòyò所吩咐的东西都买齐了这才往温泉小墅的方向赶,还没走到温泉小墅跟前,冲天的火光还有浓烟已经惊得他扶着马车的门框傻了眼。
阿情又道,这火出现的莫名,温泉小墅的厨房临近其中的那一处温泉眼,就算有明火,氤氲的水汽也能压得它出不了大事,哪晓得偏生就在程家来提亲的这一天,家里头走了火,烧得所有的一切甚至连灰都不剩。
他拿着手帕抹了把泪,哀嚎着小姐你死的好惨……俨然就是一副男生女相的丫鬟做派,原本还嚼舌根觉得爻yòyò龃龉的人此刻都纷纷闭嘴,只用探究的目光望着爻家大当家。
“我的女儿……最近是不是得罪过什麽人?”
爻青思量再三,唯一能得出来的便只有这样的推论。
阿情止了哭声,又抽噎了两下,一派苦思的模样,“小姐鲜少出门,因为惦念家主,向来只在书房替您抄经念佛,祈求您身体安康,爻家太平。”
听见阿情所言,爻青眼角也忍不住微红。他当初因为听闻枕边风,把yòyò安置在这个荒郊野外对她不闻不问这麽多年,没想到她竟然心里还是对他这个父亲如此敬重,实在是……唉。
爻子期正把玩着手串在一旁闭眼小憩,听到此刻这才睁眼看向一脸伤感的爻青。
“爹,妹妹跟程家的婚事是不是触动了别人的利益?”
爻青闻言微怔,却是忽然想到出门前自家夫人那一双恨不能杀人嗜血的眼睛,不止怎的,莫名心底发虚。
爻子期原本平静的嘴角微微扬起,扭头看向不远处那一对被火焚烧殆尽的废墟。
阿情依旧伏在地上,哭的情真意切,然,他们俩都明白──属於他们的好戏,就要开始了。
爻yòyò自然不可能在这场刻意安排的事故中丧身。
原本随着爻yòyò殉主的阿意此刻已换上一张毫无特色的棺材脸,驱车在官道上奔驰着。
他身後的马车车厢朴素,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岁,而里头却是别有洞天,软榻竹柜琉璃香炉,就连向来对香味挑剔的君墨闲都忍不住悠然的躺在车厢里,小憩做着美人在怀的春梦。
一身男装打扮的爻yòyò则低头靠在一旁的软榻上看书,手中执了一卷从温泉小墅的书房里带出来的《淑芳录》。
此次出行是因为君墨闲终於打听到了爻yòyò所中之毒的消息。
原产於邻国偏远村落里的情花之毒,又被有心人添加了其他毒草,最终配出来的成品名为欲成欢。
从小服用,只要剂量不多,寻常大夫都查不出异常,但是经年累月,随着女子逐渐长大成人,那药瘾才会渐渐显现,让中毒之人日日夜夜都只能宿在男人胯下才能苟活。
这原本是邻国娼楼里用来调教不听话的雏妓才使用的下三滥的勾当,却没想到竟然流传到了爻家的後院,还被用到了爻yòyò身上。
只可惜,中了这种媚毒的娼妓最终都在自己最好的年华死在了男人身下,久而久之,这毒因为太过阴毒便渐渐失传,只在邻国已逝多年的名医胡不归所着的《三见不喜》中有寥寥几笔的记载。
君墨闲说,当今世上如说还有谁的医术能比得上医药山庄的君家,恐怕便只有胡不归座下唯一的嫡传徒弟,云孤月。
故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便是跨国大梁的边界,以云游大夫的身份混进广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