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程泽生敢肯定,何陆绝对是知道些什么,他对哥哥的反应或许就有这方面的原因,要重点调查。向阳好奇看着程泽生:“副队,你觉得何危的死和他弟弟有关?不过他弟弟前两天都在外地开会,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人不一定是他杀的,也不排除买凶和教唆的可能。”程泽生拿着何危的资料,“死者的社会关系一张纸就能总结,身边的熟人一双手就能数过来,突破口很少,所以任何可能性都不能放过。”
成嫒月站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程副队,这是现场的痕检报告。”
向阳颠颠小跑着取来,程泽生问:“皮肤组织的化验出来了吗?”
“大哥,小柳才把样本送来,要先提取、再做分型、还要比对,就是泡咖啡也没那么快啊。”
程泽生翻开报告,看了两页,眉头蹙起:“现场提取到的所有指纹都是他的?凶器上的也是?”
成嫒月点头:“没错,包括遗留在麻绳缝隙里的皮屑也仔细鉴定了,没有另一个人的dna。”
报告后面贴着一张标记图,将凶器麻绳上面每个指印清晰描绘出来,程泽生把图片递给向阳:“来,这上面都是同一个人的指纹,排除自勒,你觉得该怎么解释?”
发现程泽生又要调/教徒弟,乐正楷饶有兴致托腮围观,柯冬蕊也坐下来,成嫒月回去了,她还要抓紧验皮肤组织,得程副队又要催。
向阳瞬间紧张,根据图片上标记的指纹位置,双手握拳正反比划着,说出自己的见解:“确定是他杀的情况下,应该是凶手握着他的手,然后将他勒毙……”
“这一点不成立。”程泽生打断他,“如果是用这种方法,他的双手指关节和手背必然会留下压迫痕迹,凶手的力气足够大的话甚至会让指骨骨折。但是他的手白白净净,除了指尖里有挣扎搏斗留下的皮肤组织,别的没有什么异样。”
向阳眼珠转了转:“凶手是全程戴着手套作案,先把人勒死,然后再把绳子给被害人拿着,留下指纹。”
“为什么要让被害人拿着?”
“……让我们警方误以为是自勒?”
“首先,人死亡之后肌张力消失,全身松弛变软,无法留下这么清晰深刻的指纹。包括麻绳里的皮肤组织,那都是徒手用力才会摩擦出的痕迹。”程泽生从桌子上摊开的现场照片里挑了一张陈尸的照片,“其次就是指纹位置的偏差,你用他的手势去拿一根绳子试试,看看会留下什么样的指纹形态。”
乐正楷眉眼一弯:“小向阳,绳子是被拿在手里,凶手想要造成自勒假象的话,为什么还取下来?直接套在脖子上才不会引人怀疑。”
柯冬蕊叹气:“凶手压根就没想藏着掖着,杀人就大大方方的杀,所以我估计手套也没用上。”
向阳看着三位前辈,无处安放的小手紧张扭在一起,绞尽脑汁挤出一句:“……用指纹膜?”
“开始胡思乱想了?”程泽生拿着报告在他的头上敲一下,“还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向阳摇头,自从跟了程泽生,他感觉自己在警校里白读几年书,那点知识遇到复杂的案子根本排不上用场。程泽生把资料给他,让他去物证处好好看看绳子,再去法医科仔细观察尸体,江潭的解剖应该还没结束,现在去能赶上环节。
向阳苦着脸,那表情活脱脱像是要上刑场。柯冬蕊合上资料,去着重调查何陆,程泽生问乐正楷:“被害人家里去过了吗?”
“现堪去过了,他就住在一间小出租屋里,门锁完好,家里也没有翻动的痕迹,银行卡和值钱的财物都在。”乐正楷说,“我总觉得这件案子的手法太奇怪,去酒吧找找吧,也许能查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线索。”
“酒吧我去,你再带人去一次现场。”程泽生拿起车钥匙,“仔细再找一遍,别遗漏任何东西。”
“刚刚你没有给徒弟解惑,是不是发现,根据咱们手里的证据,你推测的现场也无法成立?”乐正楷忽然靠近,压低声音,“泽生,你信不信这世上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