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臻推开门:“刚刚我同学回信了,王富生汇款的地址是一对mǔ_zǐ居住,儿子叫陈贵。后来母亲改嫁,儿子也改名了,叫李诚贵。”
“晓晓,去找郑局开搜查令,让二胡带一队人去李诚贵家里搜查。”何危“刷”一下站起来,拿起车钥匙,“崇臻,跟我去盛世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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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诚贵买了一束花,来到乡镇殡仪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问他是谁的家属,他想说“王富生”,后来还是忍住,报上自己爷爷的名字。
他的爷爷是陈家村的人,和王富生有多少年的交情。爷爷走后,王富生就把他当成亲孙子一样看待,小时候捡废品的钱攒着给他买玩具,等到稍大一些,他跟着妈妈去了平川,每年不定时还是会到汇款,王富生省吃俭用,几乎是掏心掏肺对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干孙子”。
等到他终于有能力接老人一起去平川颐养天年,没想到传来噩耗,王富生在村里发生交通意外去世。子欲养而亲不在,肇事司机一直没找到,派出所警力有限,李诚贵辞了工作回到升州,在盛世大酒店里当保安,想通过自己的力量找到肇事司机。
他来这儿两个多月,一直没什么头绪,无巧不成书,老板娘让他装神弄鬼,居然误打误撞得到车祸的消息。
“你就装成王家洼那个老头,人死半年了,司机也没找到。我感觉和那个狐狸家里有关,不然陈雷卖车干嘛?好好的车说卖就卖,肯定有问题!”
李诚贵心思一动,答应扮鬼的事,在酒店众人的惊恐反应中,陈雷最特殊,大叫着“我不是故意的!”,算是漏了底。后来有一次两人喝酒,他酒后吐真言,“一个老头害他损失一辆车”,那语气懊恼带着嫌弃,没有半点反悔之意,李诚贵咬牙,已经动了杀心。
他继续装成冤鬼,趁着断电动摄像头,又利用值夜班时间训练走死角。幸好他小时候练过武术,身体柔韧性好,这些都难不倒他。一切筹谋完善,在一个雨夜,他终于决定下手,为王爷爷讨回一个公道。
李诚贵将这束花放在无人认领的片区,对着王富生的骨灰盒鞠躬。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面对明天的太阳,原谅他还不能将骨灰带走,等到案件平息之后,他一定会找一块好墓地让王爷爷入土为安。
离开殡仪馆,李诚贵骑着电动车回酒店,又在酒店门口看到那辆熟悉的柯珞克,何危和崇臻正靠着车门在抽烟。
“两位警官,又来俺们酒店查案啦?”
何危点点头,崇臻叼着烟,一手搭着车门,问:“去哪儿了?咱们在这大太阳下面都快晒成人干了。”
“去殡仪馆,今天俺家老爷子忌日,俺去敬个孝。”李诚贵掏出钥匙打开保安室的门,放两位警官进来。何危和崇臻掐了烟,一起走进去,李诚贵正拿着保温杯灌水,何危站在身后,拉张凳子坐下。
“你是去看哪个爷爷?王富生还是陈华?”崇臻关上了门。
李诚贵动作一顿,憨憨笑道:“俺爷爷就是陈华,王富生是谁?”
崇臻拿出手机,点开几张照片,摆在他面前:“都到这份上了,还装什么傻。这是在你家搜到的,假发、中山装,塑胶手套,鞋套,给个解释呗?”
李诚贵看向崇臻和何危的眼神变了味道,他不再是那个老实巴交的保安,仿佛变了个人一般,沉稳冷静,不见丝毫慌乱:“那是老板娘托我装神弄鬼,吓唬店里客人用的。后来我不做了,东西没扔,这也不行吗?”
崇臻笑了,语气懒散甚至有些漫不经心:“行,在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和财务损失的情况下,这种行为只会教育。不过你杀了人,这就不是教育能解决的吧?”
“我连天台都没去过,怎么杀人?”李诚贵和他对视,“有我的指纹吗?有我上去的痕迹吗?”
崇臻严肃起来:“还嘴硬?现场发现的纽扣可以和那件中山装做同一认定!你以为狡辩就有用了?现在轻口供重证据,只要证据链完整,零口供照样可以定你的罪!”
“原来我一直在想袭击陈雷的凶器是什么。”一直沉默的何危站起来,走到李诚贵身边,伸手去拿他挂在腰间的橡胶警棍。李诚贵猛然伸出手按住,何危笑了:“这么重,是定做的吧?市面上一般不会有这种规格。对了,你既然懂些反刑侦的知识,那了不了解现在痕检的技术有多先进?事物接触必然会产生分子交换,只要粘上皮屑就能查出dna,哪怕你进行过处理,也能检测出来。”
李诚贵的脸一直绷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何危也不急,又点起一根烟,还递给他一根:“你有孝心,只不过方法用错了。”
李诚贵沉默片刻,接烟点火,抽完一根之后,如释重负一般:“这根警棍当初在网上找人家定做还了不少嘴皮子,不过效果不错,一棍子下去,陈雷就直叫唤,听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