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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寒山道不通 >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5

问题,做这种工作的一般都是初出茅庐的学生,舒容予这样年龄的算是绝无仅有。老板的目光在舒容予身上转了转,立即敏锐地察觉到奇货可居。凭舒容予的样貌气质,穿着正装往钢琴旁一坐,整间咖啡厅的格调登时都提高不少,又怎会是那些稚气未脱的孩子能比的?

早晨的咖啡厅里没什么客人,老板将舒容予引到钢琴边,请他试弹一段。舒容予这段时间一有空就会去琴房练习,之前生疏的技法也慢慢捡了起来,当下便弹了一段德彪西的《水中倒影》。他知道在这里伴奏主要是为了烘托气氛,来些能让顾客舒心的小曲就好。这首曲子他前几天才背出谱,算不上复杂,但胜在轻盈灵巧,大概能符合老板的要求。

一曲结束,舒容予转过头去等待老板的评价,却见对方正两眼放光地看着自己。舒容予被他盯得僵了一下:“你觉得还行吗?”

“……行、行行行。”岂止是行啊!老板在内心默默泪奔。之前那些小孩弹的不是流行歌曲,就是讨巧的轻音乐,哪来的高贵冷艳古典乐啊!有这水平的,谁还会跑来玩这点小票!

如果老板是专业人士,也许他的惊诧还会更甚一些。但即使是作为商人,他也能意识到自己这小庙算是迎来了一尊大神,而这尊大神却不知道自己是大神。趁着大神还没反悔,老板火速与他签了合同,只等那临时工一走就来上班。

找工作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几天之后,舒容予穿着西装走进了咖啡厅的大门。

与预想中一样,来往的顾客很快就注意到了舒容予的存在,有些人走过钢琴边时还会驻足聆听一阵。一段时间之后,甚至有人特地过来,专挑钢琴附近的位子坐。这些人里有音乐爱好者,也有含羞带怯的小姑娘。有一次一个女孩红着脸前去问舒容予要签名,恰好顾泽来找舒容予一起回家,隔着玻璃门看见了那一幕,半真半假地吃了好一阵子醋。

没想到正是那个签名引发了一系列的后续事件。

那女孩回去之后,就把签名发到了网上,连带着自己对着舒容予偷拍的模糊照片,附带的描述是“xx咖啡厅遇见的男神”。按理说一张连脸都看不清楚的照片不会引起多大关注,但巧就巧在那张图被一个资深声优粉看见并转发了。经舒容予后援团里的姑娘反复鉴定,签名货真价实,就是舒容予的笔迹。

几天之后,咖啡厅里突然涌现出组队围观男神的大批女顾客。她们来了之后就坐在钢琴周围的座位上,点一杯咖啡,默默地听一会曲子,小声地交头接耳,既不拍照也不求签名。一旦出现试图靠近舒容予的姑娘,还会被其他同伴用眼神瞪回去。气氛和谐宁静,只是偶尔会有姑娘莫名其妙地低下头去抹眼泪。

老板对此表示不解,但对水涨船高的营业额倒是乐见其成,甚至动过念头要把钢琴搬到店里最显眼的地方,被舒容予及时制止了。至于舒容予,起初非常不适应这种被围观的感觉,但一段时间之后,见她们只是待在原地乖乖听着,抵触的情绪也就淡了下去。有时下班之前,还会跟她们挥手作别。

渐渐地,姑娘们不再每天前来,只是偶尔进来坐坐,远远地打个招呼。外地的粉丝到t城出差或是游玩,也会过来拜托服务员转交些小礼物给舒容予,附上几句祝福的话语,如同探访旧友。

声优圈里不再有舒容予存在过的痕迹,但对于她们来说,他却从未远去。

女顾客稀少了,一道之前被隐没的身影却终于进入了舒容予的视野。

那是个年轻男人,戴着眼镜,相貌斯文。他每天都来,坐在最角落的位子上,每次都只待一会儿就走。舒容予之所以会注意到他,是因为对方总是用一种奇特的目光望着自己。那目光里并没有什么感情色彩,若说有,便是某种强烈的――求知欲。

仿佛自己是一本书,而他正在一页页地翻读。

那种被研究的感觉很诡异,舒容予不由得多看了对方几眼。一看之下,便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将疑问埋在心里,直到有一次不经意间对顾泽提起。

“每天都去看你?还是个男人?”顾泽心中顿时警钟大作。小姑娘也就罢了,一个大男人觊觎舒容予可不是好玩的。“他长什么样?”

舒容予最近迷上了西式糕点,每天下班都会进厨房去捣腾,顾泽没事时就站在旁边陪他聊天。

“嗯……可能比你小一点,戴着一副眼镜,脸上一般没什么表情,气质有点冷。”

顾泽越听越觉得青筋直跳:“你刚才说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会不会是以前工作的时候?”

“有这个可能。”

“那他是不是高个子、头发有点长、明明一副别人欠他八百万的样子,跟人说话还特别喜欢点头哈腰?”

舒容予好奇地看着顾泽,想了想,才说:“有时候我们视线对上了,他会朝我欠欠身。”

“就是他!”顾泽一下子咬牙切齿,“我就知道那家伙是故意模仿你的,居然还去偷窥!什么心态啊这是!”

舒容予愣住了:“模仿我?他是谁?”

“……算了,无关的人而已。别理他就是了。”

“小顾,他是个声优吗?”

“……他叫唐深。”顾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现在给欧尔维配音的就是他。”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尽量避免在舒容予面前提及声优的工作,尤其不愿提到《隙之华》,生怕刺激到舒容予。但现在,连舒容予本人都不介意了,一味的小心翼翼或许反而显得自己放不下了。再加上他最近对唐深憋了一肚子火,同行之间又有很多话不能说,也只能跟舒容予倒倒苦水:

“真不知道制作组怎么会找上他,演技又僵,咬字又用力,一个劲地想学你,要是真学得像也就算了,偏偏他还漏洞百出,居然还有脑残粉把那些称作个人特色。照这个逻辑,唱歌跑调都能算特色了。那些同事还觉得我吹毛求疵、不照顾新人,我就不信他们自己没腹诽过。既然是新人,为什么要不自量力来挑这个大梁?姿态摆得再低也于事无补,他当然谦虚了,本来也没东西能让他骄傲。整部番的水准都被他拉低了……”

积攒多日的吐槽终于找到了出口,顾泽没头没脑地说了半晌才勉强收住势头。舒容予一直边做蛋糕边听着他讲,没有插话,此时才笑着抬头:“没了?”

顾泽被他笑得有点讪讪:“差不多就这些吧。”

舒容予伸手想顺顺他的毛,却发现自己双手都粘了面粉,只得用手腕在他头顶胡乱捋了几下:“好啦,别生气。”

顾泽有些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接班人再差,舒容予也回不去了,自己这样说只是徒增伤感。却听舒容予说:“有时间了,我去听听他的配音吧。”

“有什么好听的……”顾泽下意识地不想让舒容予自揭伤疤,接着陡然想起重点,“那家伙去找你做什么?”

“不知道,他从没对我说过话。”

“他最好永远不要。”顾泽余怒未消。舒容予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其实舒容予也知道,一向随和的顾泽这次会动火气,只是因为唐深取代的那个人是自己。因为无力改变现实,所以不自知地迁怒,这样的心情自己并非不能理解。阵痛总是需要时间才会止息的。

顾泽的希望在两天后就落空了。

这天傍晚,舒容予照常合上琴盖,准备下班,忽然在余光里看见角落里的年轻人朝自己走了过来。

他转过身去望着对方。年轻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面色却很平淡:“我的名字叫唐深。”

“我听说过你,唐深先生。”

唐深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我很荣幸。请问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舒先生?我想请教你几个问题。”

☆、因缘(已修)

“我知道自己配得很糟糕。”这句话是唐深的开场白。

两人就在咖啡厅里找了一块人少的地方,相对而坐。

“《隙之华》是我最喜欢的一部动画,从开播以来就每一集都追着看。欧尔维这个角色之所以吸引人,很大一部分也是靠了你的演绎。对于我们这些后辈来说,你的配音就像范本一样让人望尘莫及。”

这番话说得很热切,唐深的表情却很平静,像是在阐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在事务所告诉我可以为欧尔维配音的时候,明知道以我现在的水平很难胜任,我还是不想错失机会。也许这么做太不负责了……”

舒容予摇摇头:“我能理解。”

那天和顾泽聊过之后,他最终还是去看了最近几集《隙之华》。“我听过你的配音了。欧尔维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而你还要尽力跟我保持一致,难度系数就更大了。”他委婉地没有用“模仿”这个词,而且情况特殊,对方的模仿也是出于敬业。

唐深端起咖啡,凝视着杯中摇晃的液面,须臾又放下了。

他下定决心般说道:“我一直梦想着得到你的建议。但你已经退出声优界了,我不该来打扰你的生活……如果对你造成困扰,真的很抱歉。”

舒容予笑了笑:“也谈不上困扰,只是不一定能帮上忙。该注意的地方,你在声优学校里应该已经学到了。有些时候,经验才是最有用的老师。多配几部作品之后,就会知道哪里可以收,哪里需要放。”

唐深心中一凛――对方一针见血地说中了他最大的困惑。

“但那是个长时间的过程,不能急于求成。”舒容予微笑着说,“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也许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研究我,而是用心体会你的角色,当好他的代言人。”

见唐深若有所思地低下头,舒容予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欧尔维这个角色和薛的对手戏很多,如果你能跟顾泽好好配合,对进入状态也很有帮助。”

面无表情的年轻人终于露出了一丝苦笑,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谢谢你。我会努力的。”

“只要你已经做好准备,付出相应的代价。”金发的吸血鬼语气森然。

薛只是毫不动摇地看着他。

像是早已料到对方的反应,欧尔维染血的脸上浮现出了近乎悲悯的笑意。

战争末期,国库亏空,国家已经无力支持军备的供应。就在那个时候,有一批吸血鬼被当作最强的战斗力创造了出来。超出人类极限的格斗技巧与体能,让他们在几场小型的攻防战里大显身手,在一定程度上扭转了局势。然而,随着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迈入历史的舞台,这一点人力上的差距已经显得微不足道。战争迅速地结束了,这一批吸血鬼却成了政府的心头之刺。

鸟尽弓藏,自古使然。害怕遭到这股力量反噬的政府,一俟收兵就将“人造的魔鬼”列入了反政府势力的名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兵抹杀了大部分的吸血鬼。但由于国际力量的干预,再加上战后政府元气大伤,实在无力将他们完全摧毁,而幸存的那些吸血鬼就被严格地监管起来,从此只能在不见天日的阴暗角落苟活……

“他们是为了保护国家与人民,才自愿接受改造的军人。但国家抛弃了他们,而人民唾弃他们。他们并不恨政府,只恨那个创造了他们的长官为什么要叛变。”绝情的话语,却被欧尔维以一种温柔的口吻说出来,“即使是这样,他们的存在依旧让政府如鲠在喉、夜不安枕……”

“那么你呢?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薛问。

纷杂的爆炸声与枪声越来越响,而两人都恍若未闻。

“我?……那次偷袭中,他们都以为我死了。有时候,连我都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欧尔维自嘲地笑笑,“我伤得很重,几乎不成人形。如果人类受到那种程度的损伤,大概已经死过十次了。但我却侥幸逃脱了,后来被一个人捡到,她救活了我。我慢慢地恢复过来,但眼睛和腿却无法回到原状了。再后来,那个人死去之后,我就四处漂泊,过了一阵躲躲藏藏的日子,最后在一座小镇上定居了下来。

“与此同时,政府察觉我没死之后,就从未放弃过对我的追杀。他们极力掩盖当年的真相,任何对他们的说法提出质疑的人,都会无声无息地消失……”

“比如我的师父?”

一直以来隐约存在的怀疑倏然间清晰起来,薛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为了查案去询问其他的吸血鬼,却被政府安插的眼线盯上了,是不是?他挖得太深,触及了某些人的底线,所以必须被抹去存在,是不是?”

欧尔维没有回答。

“告诉我!”年轻的上尉突然失控地吼道,“你早在十多年前就该告诉我!为什么要隐瞒?为什么要让我像个白痴一样原地打转!”

“因为他想保住你的小命。”另一个声音冷冰冰地说。

薛愕然回身:“上校?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诡异的回声从上校胸前的口袋里传了出来。

薛一僵,刹那间反应过来:“你在我身上装了监听器?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我的?”

“从你被派去小镇开始。你该不会以为那个植入皮下的装置真的只是用作身份识别吧?”

一股荒诞的感觉笼罩了薛,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场逼真的梦境。

“你是个好战士,可惜不是个好军人。克制自己的好奇心,是军人重要的素质之一。”一身军装的上校冷静地说,像在给出评估结论。

薛猛然举枪,还没扣下扳机,枪声已然响起。

胸口一阵剧痛,他后退几步,踉跄着倒了下去。

“如果有可能,我们并不想失去你这样的战斗力。这是你自找的。”上校转过身去,露出了身后隐藏在暗处的杀手。

“再见了,薛。”

血液汩汩而出,在胸前染出大片暗红。受到重创的心脏挣扎着痉挛了几下,终于停止了跳动。

薛听见吸血鬼含笑的声音:“我说过,获知真相需要付出代价。”

熊熊火光遮蔽了他的视野,咫尺之距响起纷沓的脚步与人声,又很快模糊直至不可闻。意识消散于虚空之前,他听见欧尔维在耳边低语道:“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些吸血鬼,都是我根据自己的身体改造的。这世上真正的原体,只有我一个。”

颈上忽而传来尖锐的疼痛,这成了薛死亡前最后的记忆。

这天晚上顾泽有电台节目要主持,回到家里时,看见舒容予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部之前没看过的动画。他一边脱下大衣一边瞄了几眼,突然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顾泽凝神又听了几句,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你在听那家伙的配音?”

舒容予起身走进了厨房:“小顾你也看看吧,脱去了模仿我这层束缚,那孩子的发挥还是可圈可点的。”

“没看出来。”顾泽立即说。

舒容予笑了笑,热好了给他准备的晚饭,端到餐桌上:“饿不饿?”

“唔……”顾泽也确实饿了,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又不依不饶地抬头,“是不是他终于找上你了?”

“也没有,稍微问了点专业问题而已。”

“容予――”顾泽不满地拖长了声音。

舒容予轻笑:“每个新人都有过需要提点的时期。当初刚进《隙之华》的制作组时,也不知是谁对自己没信心,还找我开小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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