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的又欠下沈岐山五十两银。
这一世的沈岐山老谋深算、斤斤计较、冷酷无情至极,萧鸢有些自嘲地想,原来他对待不欢喜的人是这样的啊!
不再去想他,还是细算花销最当急。
从富春镇出来时她带有六十两,今个为找蓉姐儿,给府吏李春五两银子并油头青十两,刨去这些日吃宿雇车,江南地界未出,已仅剩四十有余,去往京城山水迢迢,这些银子怕是支撑不住。
她得想些法子挣钱才是。
执灯到箱笼前,打开其中一个,取出绣了大半的肚兜,再回到桌前,反正热得睡不着,不妨多绣些,到了船上若有随迁的女眷或娼妓,倒可以换些银子。
她取下油灯罩子,拿起剪刀把灯芯子捻了捻,刹时明亮了许多,夜深人静的时候,没有蓉姐儿在旁玩耍,她一针一线倒绣得很快。
正专心致志的时候,忽而起了一缕凉风从窗缝透进来,吹在身上很是舒畅。
没多久便听树枝噼噼啪啪互相抽打声,风似起了狂,吹得灯火倒下又起噗噗作响,忽明忽暗的不能绣了,萧鸢有些遗憾的收起笸箩,此时下起雨来,紧一阵缓一阵,有猫凄厉地叫了一声,又被风雨压了下去。
“姐姐。”蓉姐儿在帐子里哭着揉眼睛,萧鸢连忙把她抱在怀里哄着,也不晓怎麽回事,每逢风雨夜半,她就惊惶害怕地不行。
到底还是个孩子呢,又因失而复得,萧鸢更为怜惜,抚摸着她藕节似的胳臂,慢慢也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