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你提到过他们。”池向臻又说。
乔霖不自觉咬住了下嘴唇。
从来不懂得察言观色的池向臻少见的聪明起来了,开口时语气显得犹豫:“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也没有,不提他们是因为……,”乔霖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没见过。”
他说完后,两人同时安静了片刻。
“没见过?”池向臻小声重复了一次,语调中带着明显的不解与讶异。
“嗯。”
“抱歉,他们是……去世了……?”
乔霖张了几次嘴,最后说出口的话乍一听语气内容都显得十分冷硬:“先说好啊,我没觉得自己很可怜,你听完以后别说恶心吧啦的话。”
池向臻迟疑:“呃……”
“没死,跑了,各自分开跑的,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没见过他们了。不过也可能已经死了,只是我不知道吧。”乔霖说得很平淡。
池向臻一时没说出话。
“不是气话,”乔霖说,“也没怨恨。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儿。”
隔了好一会儿,池向臻才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真没事儿。”乔霖说。
池向臻还是没开口。
“这件事我一般不提的,”乔霖怕他低落,不得不反过来哄他,“这是我高中毕业以后第一次跟人说。之前,也只有被迫跟学校班主任报备时提起过。”
池向臻依旧没开口,乔霖却敏感的从手机里捕捉到了一些别的声音。
是柔软的、带着点兴奋与雀跃的呜呜叫。
“你把小黄抱起来啦?”乔霖问。
“嗯。”池向臻说。
乔霖认为池向臻有把小黄当成他的替代品的嫌疑,也不知现在是不是又在狂撸狗头,把懵逼的小家伙伺候的怪高兴的,隔着电话都能听见声音了。
又或许,是被乔霖提前禁止了“恶心巴拉的话”后所想出的曲线救国式安慰办法。
“你的外婆住在哪家医院?”池向臻问。
“怎么?”乔霖警觉。
“她要是寂寞的话,我很闲啊,”池向臻说,“以后我搬过来了,你没空的时候,我可以经常去看她。”
“……”
池向臻继续说道:“我现在还在选地方,你把医院地址告诉我,我能住得近一点。未来要是方便,还能把她接出来。就算服务再好,医院病房总不如家里舒服自在嘛。”
“不用啊,我自己也是这么考虑的,”乔霖又卷被子,“我上次不是说了么,会找距离医院近的地方。”
“你忙呀,再近,抽不出时间有什么用,”池向臻说,“我比较闲嘛。”
“她又不认识你!”
“怎么可能,她难道不看你的节目吗?看了肯定认识我吧。”
“不是这种认识……”
“哦,那早晚也要认识吧,”池向臻说,“就算现在暂时不急……未来,总会要见面的。只要她不介意,提前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啊。”
“……”
“暂时不方便说的话,你就跟她说我是你的好朋友,”池向臻说,“我经常去,她要是觉得我不错,那以后就方便说了嘛。”
乔霖一时没忍住,小声吐槽:“原来你也会知道不方便……”
“我当然知道啊,”池向臻不解,“我又不傻。”
“……那你怎么确定,她会觉得你不错?”乔霖问,“万一不喜欢你怎么办。”
池向臻陷入了沉默。
关键时刻,他居然对自己有了点比较清醒的认知。
“要是有一天你见到她……你就乖乖待着,别开口说话,”乔霖说,“然后都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照做。我们去之前先想好台本,把她可能会问的问题都提前想好答案,你背一背。”
“你外婆这么严格啊?”池向臻很惊讶。
乔霖心想,才不是,是你这家伙根本不值得信任,让人完全放心不下。
“我家就比较随意一点了,”池向臻说,“我爸妈都听我的,而且特别信我小叔叔。我小叔叔早就知道我们的事,再骂我,到时候也会帮着劝的。”
乔霖心想,倒是能猜到,一看这自我中心的样子就是被从小宠到大的。
然后他又想,自己是不是被带偏了,为什么话题不知不觉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样下去难不成真的要等到婚期提上日程了才解释这是个误会。
可是,也没办法啊。他最近太忙了,工作以外所有能喘口气的时间都用来跟池向臻联系了,哪儿来的空闲去思考怎么开口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