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先去买吧,”池向臻重新把浴袍挂好,“一起去吗?”
乔霖点了点头,刚想起身,脚一软,又坐了回去。
他今天实在超负荷了。两条腿的肌肉全都酸软无比,稍一用力直打哆嗦。
“这么虚啊,”池向臻居高临下看着他,摇着头数落,“你看,我让你跟我换着骑,你还不要。现在站不起来了吧?”
乔霖心里有点憋屈,偏偏没法反驳,也不方便在摄像头下表现出不悦,只能抬头傻笑了一下。
“算了,”池向臻说,“我帮你顺便捎上吧。你内裤要哪个码?”
他问的一脸坦荡自然,可乔霖却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话本身好像没什么问题,偏偏从池向臻的嘴里说出来,感觉特奇怪。
“你不用买吗?你不穿啊?”见他不回话,池向臻很惊讶,“那你今天骑车得磨成什么样了,难怪站都站不起来。”
乔霖低下头,无力地抹了把脸:“我穿,s或者都可以。”
池向臻回来得比想象中更快一些,身后还跟着一个工作人员。
“一些日常要用到的东西我们已经准备了,还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和我们提就可以了,”工作人员特别客气,“便利店能买到的东西有限,没有的话我们还可以驾车去市里买。”
“不用那么麻烦了吧,”池向臻说,“有这点功夫不如帮我们找找箱子。”
工作人员顿时表情尴尬:“您放心,那肯定的。”
乔霖心里一阵无语。为了防止池向臻再乱说话,他主动开口接过话茬。
“谢谢,有需要我们会主动提的,”他冲那个紧张的小哥露出笑容,“哥,我的箱子里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东西,麻烦你们多留意一下,拜托了。”
对方连连点头,留下东西后赶紧跑了。
“t恤、运动裤、充电器、清凉油……”池向臻低头翻看了工作人员拿来的袋子,“他们准备得倒还挺充分。”
乔霖正想开口,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提示,接着立刻按下了接通,开口时语气比平时更温柔许多,带上了几分撒娇的味道。
“外婆,怎么还没休息呀?”
电话那头传来老人和蔼又略带沙哑的声音。
“在等囝囝给我打电话呀,等了两天等不到,睡不着咯。”
乔霖赶紧赔笑:“我这几天在录节目呢,老忙了,没顾上。外婆你过一阵就可以在电视上看到我啦!”
“这么忙啊,累不累?要小心身体,你都瘦成这样了。不给外婆打电话没关系,但一定要好好休息,”外婆很是放心不下,“外婆给你的那个平安符,你有没有带在身上?”
“带着呢,”乔霖说着,偷偷咬了一下嘴唇,“你也注意身体,好好养病,别只顾着操心我,我有分寸的。”
外婆听着,突然笑了起来:“对了!我今天给新来的小护士看你的照片,她说认识你呢,还问我要你的签名。我跟她说,包在我身上了!”
乔霖也跟着笑:“没问题,等我回来。”
陪着外婆聊了十多分钟,等乔霖挂断电话,发现池向臻已经去洗澡了。
他在离开前把工作人员送来的东西整理成了两份,乔霖的那一份在了袋子里,里面垒得整整齐齐的。
乔霖翻了翻,发现能想到的基本都准备了。
毕竟是来参加节目录制,乔霖的大箱子里塞了好几套还算拿得出手的行头。虽然只是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新人,他如今的入也远胜同龄初入社会的普通上班族。那些东西里没什么限量款,真丢了,肯定心疼,但也不至于太难过。
他唯一在乎的,是被他在行李箱夹层里的东西。
乔霖的外婆有一点迷信,身体不好依旧坚持每年去庙里上香,去年特地给他求了个符,说是开过光的,能保他平安,要他一定带在身上。乔霖是不信这些的,也曾暗自腹诽过为什么去拜佛会求回来符这种道教的东西。但这不妨碍他把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卡片小心藏起来。
这段日子忙于工作,他不能跟外婆经常见面,走到哪儿都会记得把那个平安符带上。菩萨不见得会保佑他,可是外婆对他的一番心意,却可以成为他的力量。
现在,平安符跟着箱子一起没了。
他不敢告诉外婆,只盼着节目组能赶紧把他俩的行李给找回来。
对于不习惯穿系带浴衣的人来说,以这样的装束躺在被子里完全是一种折磨。
乔霖缩进被子,刚把另一个多余的枕头抱进怀里,隐约察觉到身上的浴衣带子已经散开了。等他迷迷糊糊卷着被子又翻了个身,胸口的皮肤已经直接碰触到了怀里的枕头。
他在被窝里悄无声息的裸奔了。
可要彻底脱掉浴衣光着膀子,习惯了每晚穿衣服入睡的乔霖又觉得别扭。明明身心俱疲,就为了这么点事儿翻来覆去,最终他折腾了许久才终于昏昏入睡。
所幸节目组还保有一点良知,第二天没有一大早就把他俩叫起来。
经过一夜身上只剩内裤的乔霖是被窗帘缝隙中的阳光闹醒的。他迷迷糊糊看了眼时间,八点半。
躺着发了会儿呆后,他刚坐起身,立刻发出了一声惨叫。
昨天晚上酸软无比的双腿,今天变本加厉。大腿和小腿的肌肉都堆积了过多的乳酸,完全无法动弹。早知道,昨天睡觉前应该好好泡一下的。
乔霖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半个残废。他花了好长时间,才顺利躲在被窝里换上了节目组为他们准备的t恤和运动裤。扶着腰艰难地往房间外走时,他尴尬地冲着角落的摄像头笑了笑。
“肌肉酸痛,我现在两条腿都好沉好沉。唉,还是太缺乏锻炼了。”
缓慢挪动到刚浴室门口,一推门,他愣了一下。
浴室角落的衣架上,晾着一条男式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