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透过稀薄的晨雾映亮房间,依稀可见那封信摊放在桌上,照片背面的字格外显眼。
那只毛绒兔惨兮兮地倒在沙发边沿,原本未白是放在她床头,可她不太喜欢这个,就让它安坐在沙发上,不知怎么就倒了。
蓝景走到桌前拿起照片,借窗隙漏入的光束安静地端详片刻。
他刀刻般的侧颜在雾霭下显得分外清冷,她不在乎起他的想法来。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他已将照片入信封:“我都知道了。”
她眼中倏忽盈起泪水,回忆碎片带起的悲戚此刻犹如决了堤。她当时为什么没有挽留他,为什么不作出解释?
和她订婚的人是谁?她想不起来了,那枚戒指也不翼而飞,甚至半点戒痕都没有。
无声的泪水从指缝间流下,尽管已经很克制,房中另外一人还是发现了她的异常。将锦帕对折,他温和有力地拿开她遮住脸的手,细致地擦去脸颊上的泪水。
“别哭了,他不会进来的。”锦帕上熏染了木质沉香,他的劝哄比沉香更轻柔,“以前也有过类似情况,再有这种事情先告诉我,好吗?”
话里暗含责备,连晓偏过脸躲开手帕,他却忽然伸手把她抱入怀里。
“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他的语气开始有了起伏,像是冬日清晨中迭起的鸟啼,为寒冷带来一丝温度。
她在温暖的哭泣中睡去,醒来时已不见蓝景身影。沙发上的兔子乖乖坐着,自己则好好地躺在床上,连被角都掖得严严实实。
看到这些,她陡然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安心感。
门外静悄悄的,本以为没人,一下楼却见狐狸在茶几前气定神闲地看书,神色丝毫不受昨日影响。
她喉咙烧灼很难发声,见他专注地翻阅电子书,索性悄悄从他背后绕到厨房,拿了瓶水又悄悄地往回走。
“连晓。”
她刚挪到楼梯口,就听到沉青郑重地喊了她的名字。
见她一动未动,他利落合上电子书:“我还在生气。”
身侧沙发微微塌陷,连晓坐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外,干脆地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地大口喝水,准备和他好好沟通昨天的事情。
他没再说话,倾身径直将她抱坐到膝上,不由分说拿走她手里的水。近距离看见她的面容时,他顿时消了气,忍不住笑开:“怎么眼睛肿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哭完就睡了?”
难怪视野变窄了,她还没意识到。他这一笑,僵硬的气氛缓解许多,她也不再乱扑腾了,老老实实坐在他腿上。
见他拿起瓶冰牛奶就往她脸上怼,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你要干什么?”
“别动,给你消肿。”
雪白脖颈上的指痕清晰可见,以骇人形容也不为过。沉青皱眉:“未白还真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