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靴女人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交谈,忽然插话:“咦,你不知道吗?最近这片区域出了几条人命,夜里不准送外卖了。”
啊,对,那天死在附近的两个鸭舌帽男人。蓝景明显也意识到这点,顿时面露歉疚,迟疑问道:“要不出去吃吧?我请你。”
连晓确实饿得慌,摸了摸口袋还有客人给的小,没怎么想就答应了。
打烊后这个点,除了同行只有烧烤铺还开门。
“你们要去吃夜宵?”沉青显得很意外,探究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连,不知在想什么。凝思片刻,他悠悠回绝了邀约:“我就不去了。昨夜没睡好,今天想早点睡。”
连晓对他的话自动消音,而蓝景没什么反应,转而问道:“未白去哪了?”
“未白?”沉青环视一周,空荡荡的酒吧里不见那道米白色身影。他回忆半晌,忽然想起什么:“好像辛然走的那会就不见了,不知道去哪了。”
辛然就是羊皮靴女人,深渊之底的常客。打他电话也没人接,末了只余蓝景和连晓两人。
零点的夜空缀以繁星,明月半隐于云中,他们沿幽静的街道向烧烤摊行走。
“谢谢你那么晚还陪我出来。”蓝景朝她微笑道谢,拘谨的态度比起先前有所缓和。
“没事,正好我也饿了。”
同在一个屋檐下,连晓以为他就算再迟钝,也会对她和其他两个男人发生的事情有所察觉,但他举止克制疏离,没有因此轻慢于她。
这层窗户纸,她不想轻易捅破。
走出一公里不到,可以遥望见夜幕里升腾的炊烟,在寒冷冬日中勾画一笔烟火色。
尽管临近半夜一点,小院里烧烤摊前还是坐满了客人。
他们在角落里找到一张刚拾出来的小桌,一边桌侧放了条长凳,刚好够两人挨着坐。
连晓并排坐在蓝景身边,能看见他近在咫尺的侧颜在灯火勾勒下柔和几分。即使神态没太大变化,也能看出他心情很好。
店员送来点菜单和笔,他自然而然将纸移至她面前,把笔一并递到她手中,低声道:“你先点。”
他柔和略哑的嗓音浮离在吵闹的喧嚣声之上,足以抹去对嘈杂人群的一切不安。
连晓似乎第一次来类似的店,对着密密麻麻的点菜单不知从何下手,老实交代:“我不会点……”
他唇角微微扬起,从她手中拿过笔,随口问道:“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她摇了摇头,见他熟练地在纸上勾点,忍不住说,“你对这里好像很熟。”
“嗯,有时候下班了会来。”他轻声回应,倏忽转头对她一笑,“这里做的味道很好,我很喜欢这里。”
他此刻的神情比寒星更为耀眼,连晓凝住了目光。
空气中炭火散发的燥热宛如夏夜海风,她鬼使神差问道:“这里有啤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