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端呵呵笑了两声,强自压下心底的那份悸动,道:你还是太天真了,怎么可能就算你想给,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爹不会同意的
陈云正气愤的道:是我娶妻,是我自己的生活,干别人什么事爹不同意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云端微微叹气:你还说不是天真,除了说这些没用的任性话,你所作所为也只能如此了吧
陈云正固执的闭紧了嘴。
陈云端感叹道:我是被父亲手把手教养大的,从小就拿父亲当做楷模,力求行事、言语都像爹那样。事关情之一字,涉略甚少,就是和你大嫂,也禀承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么几年下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可是直到遇见了苏曼曼。
陈云正眼睛猛的泛起了幽光:遇见了谁
陈云端轻笑道:曼曼。
陈云正咬牙切齿:曼曼不是你叫的。
陈云端笑笑,妥协道:好,苏曼曼。他似乎陷入了回忆中,半晌才道:其实,只见过那么一面,她的话就让我似乎打开了一扇另一个世界的门。只是太过虚无缥缈,当不得真。
陈云正不接话。
陈云端也没再往下说。他不能说因为与曼曼的几句话,他竟然连与女人相处的方式都改变了,他竟然能够从例行公事的夫妻敦伦上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他只是朝着陈云正看了一眼,道:人活着,不是靠任性,而是靠理性。你们两个,不合适。不只是年龄、身世不合适,就是性格都不合适。你热情似火,她却幽寒如冰。你冲动如离弦之箭,一去不回头,她却懦弱如同离群之兽,惶惶不安。
别说了。陈云正愤然打断陈云端的话道:别在这挑拨了,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走吧,你走吧,爱怎么就怎么,那是你们的事,我想怎么就怎么,是我自己的事。
陈云端无声的,怜悯的瞧着陈云正,直看的陈云正怒发冲冠,浑身乍刺,才轻轻一笑,转身出门。
听着那咣当一声锁死了的声音,陈云正愤怒的把桌上的茶碗茶壶扫了一地。他的拳头紧紧的贴着桌沿,胸脯一鼓一鼓的喘着粗气,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红。
他不承认,可他明白,陈云端说的都是对的。这也是他一直担心的问题。他不担心曼曼的去向,不担心她只身一个弱女子能不能活下去,他担心的是她原本对他就不够信任,更会因为外界的一丁点压力便放弃了对他的期待、承诺、信任以及希望。
非常有可能。
她的确懦弱。
陈云端没说出来的话,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就这样两个字,代表着血淋淋的真实。陈云正深恨自己像个被剪了翅膀的鸟儿,可他没办法。就算他妥协了,父亲也不会让他和曼曼在一起。而如果他不能和曼曼在一起,妥协与否,又有什么意义
陈云端站在陈老爷的对面,笃定的道:父亲,儿子已经有了主意,可以让言直对苏曼曼死心塌地,我保证苏曼曼不会成为言直的任何负担。但是有一个条件
陈老爷颇有兴致的问:什么条件
陈云端瞧出来了父亲眼里的谨慎和猜疑,也就不卖关子,直接说道:必须保证苏曼曼的人身安全,以及她的自由。
陈老爷眼色一暗: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
陈云端却笑了:强极则辱,倒不如以柔克刚,父亲,只有让苏曼曼活的更好,言直才会死心啊。
陈老爷打量着陈云端,道:你说说,你的主意是什么
陈云端平静的陈述着:据我对苏曼曼的了解,她最感兴趣的不是钱财,不是名利,她想要就是平实、朴素、安逸的生活。她对小六儿也未必有多少男女之情,毕竟她是看着小六,并且亲手服侍他长大的。现下要做的,一是让她明白,小六儿对她的感情只是一时的迷恋,小六儿不是非她不可,离了她,小六儿已经很快有了别的女人二是让她尽快实现她的愿望,还她自由之身,让她过上她能过上的生活到时候还愁她不死心何惧小六儿不死心。
陈老爷磨了磨牙,放过她,真是不甘心啊。
陈云端补上了最后一句:一旦她对小六儿不具备任何意义,那么父亲尽可以毁掉您给她的一切。
真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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