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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夫给出的理由足够充分,曼曼这种情况尽管很少见,但也不能就说是异常。但在陈云正强力的坚持下,程大夫给曼曼开出了药调理调理。
从始至终,两个男人,好吧,尽管苏曼曼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承认,陈云正表现的很是大方、得体,像个男人样,与程大夫有问有答,既谦恭有礼,又保持着他的矜持风度,最后敲定了药方,他还装模作样的端详了好久,又不耻下问的问了药性,这才叫白术拿了诊金送程大夫出门并顺路抓药。
曼曼这才甩脱开陈云正的手,沉着脸一言不发往外就走。
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这小脾气发的好没道理,可她憋屈啊。这叫什么事身份对调,她成了手无缚鸡之力不能自保的弱者,行动都要陈云正维护,甚至连女孩儿家最隐秘的私事他都顾及到了,这让她的老脸往哪搁啊
她不想再看见陈云正,他就代表着她的愚蠢和无知,她也是有尊严有颜面的好不她很想把自己埋起来,也不愿意让自己成了别人的笑话,尤其是成了自己一向看轻的小屁孩儿陈云正的笑话。
她能想像得到他得瑟的神情、肆意的嘲弄和刻薄的言语
陈云正并没拦她,也没哄她。当然,他要真放下身段,低声下气的来哄,曼曼就该真发脾气了。
两人冷了一晚上,井水不泛河水,谁也没搭理谁。
第二天一大早,曼曼才起床,厨房的婆子就端着药碗进来,陪笑道:曼曼姑娘,该喝药了,等药凉了,药性就该没了。
曼曼气的一瞪眼,道:我不喝。
那婆子见她面色不愉,不敢招惹,只讪讪的道:奴婢厨房还炖着燕窝呢,姑娘趁热喝,奴婢去忙了。
曼曼瞪大眼盯着那碗黑乎乎带着苦香味的药,眉都拧到一起了,她真想把这药碗砸了。坐在桌边支着下巴不去瞅那药碗,望着窗外的玲珑世界发呆。
陈云正的身影模糊的出现在窗外,曼曼就跟触了电一样唰一样挪开了视线,却清晰的听见陈云正低笑了一声。
曼曼攥紧了拳头,鼻窝深处竟有些发酸。讨厌,讨厌,这小屁孩儿真讨厌,嘴巴恶毒的要命,肯定没好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只听陈云正在外面大声吩咐白莪:去街上买点杏脯蜜饯之类的来,满院子都是苦味,我闻着都要吐了。
他是成心的,故意的,就是说给她听的。
谁跟他一样吃个药还要人三哄四劝,用什么蜜饯甜嘴曼曼回过头,伸手端过药碗,一闭眼,三口两口就把药喝去了大半。
还剩下一小碗底,那浓郁的苦味已经充斥了她整个食道和口腔,不断的往上涌,已经涌到了喉咙边。
曼曼死死的捂住了嘴。她不能这么没出息,连碗药都吃不下去,那是小孩子才做的蠢事。
一边捂着嘴,曼曼一边倒了杯温开水,猛灌下去,总算冲掉了口腔里那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苦味。盯着碗底的药,再次闭上眼,猛喝了一大口,在口腔里停留了好长时间,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咽了下去,又忙不迭的喝水漱口,苦的她连眼泪都溢出来了。
曼曼本想等着陈云正出了门再起来,听了一会儿不见陈云正再有动静,这才放心大胆的拉开了门,不想正对着厢房门口的空地上堆起了一个雪人,正傻傻的酣酣的瞅着她。再往雪人后面看,连外衣都没穿的陈云正双颊冻得通红通红的,正拿着铁锹瞅着她傻乐。
曼曼脸一红,下意识的就要关门,待听见了陈云正毫不掩饰恶意的嘲笑声,又硬生生停在那,瞪他道:大冬天的,你这是作死呢怎么连外衣都不穿
陈云正笑道:你终于肯出来了我以为你要学熊瞎子,在屋里猫一冬了呢。
你才熊瞎子,你一家子都是熊瞎子。
曼曼无声的指责,让她更加可爱,那圆鼓鼓的双颊,幽怨的眼神,看的陈云正心头痒痒的,他走过来,大大方方的一牵曼曼的手:知道你怕冷,所以我替你堆了个雪人,瞧两眼能冻死你,出来吧。
曼曼飞快的躲开他的手,道:奴婢自己会走。
陈云正微微有些不快,他很不喜欢曼曼和他如此的疏离和冷漠,好像他对她的碰触,对她是多大的侮辱一样。
曼曼随后又说了一句话:只有小孩子才玩雪人,奴婢是大人了,怎么能陪六爷一起胡闹奴婢劝六爷一句,别给大人惹是生非,还是尽早回房添换衣服吧。
这不啻于火上浇油,陈云正终于炸毛了:一口一个小孩子,好像你多大了一样,分明就穿上大人衣服假扮懂事的小屁孩儿,你还不是和我一样好意思和我犟嘴么
曼曼被他噎的张口结舌,冷笑道:我当然是大人,比你大很多的大人说出来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