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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芳听的脸颊通红,芳心乱跳,却是一脸惆怅,道:我就是个孤魂野鬼,没人疼没人爱的,哪有姐姐好命若是遇上个知冷知热的好主子,就算是死了,我也觉得值了。
夏娆道:六爷还小呢,性子没定,过个几年,说不定比三爷还要温柔多情
咏芳叹了口气,道:姐姐你倒是说说,我可还有这个命吗都说以后,以后,摸不着,看不清,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夏娆也面露难色,咬了咬唇,低声道:有句话,怕你多心,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讲。
咏芳道:好姐姐,我知道你是疼我,有什么话你还这么顾及只管说罢了。
夏娆道: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咏芳颓然道:还能有什么打算有一天过一天吧。六爷年少,又顽劣贪玩,连老爷太太都没法子,我们做丫头的又能如何将来她一咬唇,道:将来六奶奶进了门,我就自请做姑子去。
夏娆同情的抚了抚咏芳的肩,道:你也不至于灰心如此,横竖六爷年纪小,你还是清清白白的,不如,你跟太太求个恩典,去大爷或是三爷身边吧
咏芳眼睛一眨不眨,满是悲伤和失望:大爷怎么会看中我要是有一点心思,今天也不会那么绝情了。
夏娆掩嘴一笑道:三爷是个多情的,就怕你看不中
咏芳苦笑道:姐姐竟拿我打趣我是什么身份从来都只有爷们挑拣我的份,我哪敢挑拣主子三爷对我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只要他一句话,我就算是把命给他都不要紧。
夏娆等的就是咏芳这句话。两人一来一往,其实早就心照不宣了。听咏芳赌咒发誓,她便笑道:有你这句话,我也好跟三爷复命了,你好好养着吧,回头我再来。
咏芳再三道谢,被夏娆死死按住不许动,这才走了。
一连几天,夏娆都借故来探病看望咏芳,私下里悄声道:我跟三爷提过了,三爷说就是瞧着你年纪小,委实怪冤枉的,赠药之情,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值当你说什么给命不给命。倒是你若是觉得六爷这里委屈,他倒愿意跟太太说一声,把你要过去。
咏芳再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奇遇,一时惊喜不已。
夏娆却又道:不过现下不成,太太正在气头上,得过了这阵风头再说。
咏芳有了这句承诺,已经喜出望外,在枕上连连磕头,道:夏娆姐姐,你只管替我跟三爷说,这份恩情,咏芳定当竭诚以报,别说等个三五个月,就是等个一年两年,我也等得。
陈云正从祠堂回来了,又被陈夫人叫去骂了一通。他虽耷拉着脑袋,眯着眼做磕睡状,但陈夫人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
他是个男人,不能让女人拖了后腿,也不能让女人小瞧了,更不能凡事都指望着丫头替他做。他要是没出息,保管这女人们前头还笑脸迎人,下一刻就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