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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中院刑事庭的工作很繁忙,海关上个月查到的巨大涉黑走私集团已由公诉方提交审理,每个犯罪嫌疑人的罪名都有十几条,材料也堆积如山。第一次开庭就审了好几个小时,光是陈述案情就花了大部分时间,冗长而繁琐,难得主审法官孙立波没有睡着。
安芷默下庭之后一边活动着肩膀,一边整理材料。办公室秘书小邹告诉他,一个女的在接待处等了他两个小时。安芷默知道是欧阳夕,却没有马上去接待处。可以说安芷默不是那种前女友一出现就丧失思考能力的人,更何况家里已经有了董懂那个小妖。既然已经移情别恋,就移得彻底一点。
他慢条斯理将该归位的材料都弄好,才去了接待处。欧阳夕一见他就站起来,她打扮得体,妆容致,引人注目的是她耳垂上戴着的tiffany心冠耳环,那是安芷默当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此时安芷默看见那熟悉的耳环,想的不是这代表着欧阳夕对他的旧情,而是他至今没有送董懂什么贵重的礼物,一是因为忙,二是因为董懂对这个并不在意。她没有穿耳洞,身上一件首饰都没有。
安芷默想到董懂空荡荡的脖颈、手腕、手指,没有任何属于他的标志,忽然觉得这个不妥,实在不妥,不妥。
雄生物天生的占有欲
欧阳夕依旧是一副温婉的形象,说知道安芷默喜欢品茶,已经打听出s市一个很不错的以茶为主题的餐馆,订好位置就等他了。安芷默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情绪,开车去了那个地方。
服务小姐先是端来了上好的龙井,随后退出包厢。
这里的布景很雅致,墙角一株山茶花颇有诗意。安芷默低目品茗,等欧阳夕开口。他不急,也不怕尴尬。欧阳夕抿了几口龙井,望着斜对面的安芷默,不禁心神荡漾不已。这副情景,心中幻想多遍,却意外实现了。
“芷默,说实话,我昨天出现在你家楼下并不是意外。”欧阳夕说,“我知道你住在那里,想去看一看。”
安芷默慢慢抬眼,和欧阳夕的目光交汇。
欧阳夕的目光含情脉脉,“我知道我不该去看你,因为我已答应你父亲不再出现。本想就在楼下看一会儿,离你近一点,之后就离开没想到你居然来了。我一直没有忘记你,再见你的时候,我很高兴但又很难过。”
“我父亲安排你去哪里工作”安芷默手中的茶,默默升腾着温吞的香气。
“这”欧阳夕为难地支吾着,毕竟安惟当年严厉地禁止她将任何信息透露给安芷默。
安芷默将茶杯一放,盯住欧阳夕,“告诉我。”
欧阳夕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说自己本来在邻省的教育厅,现在已经调回本省了。安芷默若有所思,移开目光。欧阳夕心中是一片沧海桑田的悲怆,若没有当年安惟的阻挠,他们之间又怎会变得这般陌生疏离,安芷默本该就是她最亲密的人。然而现在什么都晚了,抢走她丈夫的女人如今又抢了她的安芷默,看来小说中有句话说对了:凭什么别人要等你
她下意识了耳垂上的耳环,随即问:“你结婚了吗”
“问这个做什么”这仍旧是那种毫无尾音上扬的问句。
“你是我这辈子最想嫁的男人。”这是欧阳夕的真心话,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
法官大人的眼中随即闪过一丝透彻的凉意,“晚了,欧阳夕。”
欧阳夕摇头,“不晚,我现在调回来了,而且你可以不用再受你父亲的控制,我也是。我们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经济来源,不用在对权势低头,而且,你现在也是权势的一方。”
“你以前离开的时候,是这么计划的吗”
“是。”欧阳夕想也不想就说,尽管她当年并没有想到这一步。
“不是。”安芷默马上给了这个正确的答案。
欧阳夕一愣,目光中多了几分询问。
“如果你当年有这个计划,一定会马上告诉我。那么别说三年,十年,三十年我都等下去。”说完,安芷默站起来,“现在实践这个计划,不可能了。”
欧阳夕跟着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眼眶微红,“不是我的计划不可能,是你,是你安芷默你已经不愿给我这个机会了。”
“如果你自信能让我父亲点头,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安芷默一语中的,已经离开座位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