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董懂小媳妇一样垂着头,无打采。
“你家里人咋不过来看一下你是一个人在这旮”大妈有着东北人的豪放和热情,立马就拿了几个苹果放在床头柜上,说要给董懂吃。原来这个大妈是隔壁床大妈的邻居,买完菜回家就顺便过来看一下。
真是远亲不如近邻啊董懂感叹道,说自己刚来s市,没什么亲戚,就一个表哥,工作忙,没时间。大妈一听就撇嘴了,“表哥也是亲戚不是妹妹住院了都不来看看,忒没良心了。”董懂那个热泪盈眶啊,大妈你说出了一直藏在我心头的话呀,她赶紧点头,压儿没发现自己身后的椅子上刚刚坐下一个年轻男人。
于是乎董懂壮怀激烈了,滔滔不绝了,一发不可收拾了,黄河之水天上来了,奔流到海不复回了:“我昨天下车的时候也没有人来接我,忽然阑尾炎了也是别人帮我叫的救护车,今儿个早上一醒来就冷冷清清,连个说话d人都没有,孤苦伶仃,举目无亲”
“哎哟,这可怜见的。”两个大妈都露出了慈悲的神情,于是床头柜上又多了几香蕉。两个大妈和董懂组成了“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一言我一语说着社会的人情冷暖,不时发出一声声惊叹和哀叹
“啥子你家表哥是法官哎哟那老多钱了,拿国家工资d,加上人家给的贿赂,一个月好几万哪”“可不是咋地,年头我一姐妹的朋友的同学的儿子聚众打架把一个人给打死了,塞了十万块钱给那个主审法官,才勉强保住小命,判了十年。”
“黑太黑了官官相护,见钱眼开,这些法官就应该被双双什么来着那个词叫双什么”董懂一时头脑短路,明明前几天还在某论坛上看见这个词的。
“双规。”身后一个人说。
“对对,就是双规”董懂兴奋地拍了一下手,转身想去邀请身后的人一起加入她们这场关于加大纪检力度的讨论。刚转过身去,她就傻了。
一个穿着黑色翻领t恤的年轻男人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一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另一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一双眼睛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跟董懂对视,内双。流海很短,发色乌黑而有光泽,同时具备时下帅锅的几大特征:有型的浓眉、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和略显寡情的薄唇,跟时下帅哥不同的是,他的眼角并不上挑,即使跟人对视,也显得很漫不经心和慵懒,略昂起的下巴和半垂的眼睑又使他带了一点清高。如果说实在要挑缺点,他右手臂上有个像是烟烫过的圆形旧疤痕,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弄伤的。
总之,这是一个虽然看着是一种享受但你绝不敢随便轻慢的男人。
男人的眉微微一挑,脸上没有一丝自我介绍时候该有的笑容,“我是安芷默。”
安芷默极为简短地介绍完之后,清楚地看见董懂的脸戏剧地抽了两下,具体地说是位于右边颧骨上的那块肌抽了两下,这种表情安芷默从来没有在正常人脸上见过,哦,正常人的意思是非动画片中的人。
董懂咽了一口口水,佛祖啊,你为毛又惩罚我了呀,我咋地就当着一个法官的面提“双规”的事,这无异于当着一个即将要跳楼的人的面,告诉他你出门的时候裤子拉链忘记拉上了。
妈妈说这个表哥比她大很多,她就以为人家一定四十岁了,而忽略了人家的妈妈和自己的妈妈说双胞胎姐妹,就算过继,也不会过继一个只比自己小5岁的儿子吧大很多,究竟是个什么概念究竟大多少
两个人对视着
看着安芷默的脸,董懂把年龄上限从四十岁以上降到三十岁以下,然而又不好亲切地拉着人家的手问:“大兄弟,几岁啦在哪里上的学平时都吃什么药”该吃药的是你吧
安芷默望着脸色有些苍白的董懂,她一头蓬松的卷发,长及腰部,脸有点圆,眼睛也是圆的,还有深深的双眼皮,睫毛不长却很密。她的眉眼和谢婕很像,这可能是因为她母亲谢妤和谢婕是双胞胎的缘故。病号服穿在她身上很不合适,太大了,松垮垮的,显得头有点大。董懂不知道她脑袋大的秘密又被人看穿了他前几天接到母亲谢婕的电话,说表妹董懂要到s市复习考国家公务员,借住在他家,以便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随时问他。省会也有考点,而董懂的家就在那里,来s市考公务员明摆着舍近求远,其中的原因,谢婕说董懂在位于省会的大学里出了点事情,不方便再住在省会,至于是什么事,谢婕说跟违法犯罪无关,让安芷默不要去打探女孩子家的秘密。安芷默心想,我没有那个兴趣以及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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