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云别馆,亭台之上。
两女频频说笑,钟婉笙见方静好面容略显憔悴,心神似乎也有些不安,当即收敛笑容,柔声问道:“我见姐姐面带愁容,可有什么心事吗?”
方静好见对方看破,也不好再强颜欢笑,缓缓收起笑容,转头望向远方繁杂的街道,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实在不想扫了妹妹的兴致,只是我那位师兄因我而受伤,我......”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已有些哽咽,钟婉笙往她身边坐过去,拉住她的手,道:“妹妹曾学过一些医术,如果姐姐信得过我,可以让我帮他瞧一瞧吗?”
方静好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信不过妹妹,只是他伤势太重,一直昏迷不醒,洛阳城里的名医也请了几位,可他们都说......都说......让我们提早准备后事。”
钟婉笙站起身来,道:“事不宜迟,姐姐现在就带我去瞧一瞧,不管怎样,姐姐也不该提早放弃呀。”
方静好站起身来,抹去眼泪,道:“妹妹说的是,是我错了,我们这就去吧。”
两人下了亭台,快步往杨离所在居处行去。
驿云别馆,一处住所内。
杨离正躺在床上,在床边坐有一名长须老者,老者一手搭在杨离腕上,一手捻着长须,双目微闭,眉头紧皱,额上还挂着许多汗珠。
此人是洛阳城中的一位名医,大病小病药到病除,可眼前这位病人却让他束手无策,他已年过七旬,在这一坐就是半个时辰,这对他来说已是极为不易,奈何桌上银两太多,若是能将这位公子治好,这些银两可都是他的,就算累一点,也认了。
在他身后站着两人,正凝神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两人便是温如玉和逸清尘。
从杨离受伤到现在,两人寸步不离,茶饭不思,杨离是师父在一个雨夜带回山门的,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但从师父的言行举止来看,他对这位小师弟是尤为喜爱的,眼下突遭如此变故,两人实在安不下心来。
“唉——”
老者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直了直有些僵硬的身躯,道:“老朽从医多年,还未见过这种怪症,这位公子虽然伤势较重,但好在并未触及要害,伤口都已包扎处理过了,按理说不该昏睡不醒,这其中缘由老朽也瞧不出了,两位还是另请高明吧。”
老者摇了摇头,跨起药箱便要离开,打开房门,又忽然回头说道:“实在不瞒两位,如果这位公子两天之内还不醒的话,那恐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唉。”
温如玉吩咐别馆仆人带了一锭银子,送老者回家,逸清尘叹了口气,道:“这都是第十二位“神医”了,每一位都这样说,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唉,若是我能及早赶到那里,也就......”
“逸师弟不必如此,人各有命,如果杨师弟命中该有此劫,纵是我们请大罗神仙下凡,也是无济于事,于师弟他们又去寻访名医了,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逸清尘连连摇头叹息,却又无可奈何。
“吱呀——”
房门开了,方静好带钟婉笙走进房来,温如玉见过钟婉笙,倒不怎么惊讶,逸清尘突然见到外人,明显吃了一惊,这里可不是谁都能来的地方,他看看方静好,又看看温如玉,又看看钟婉笙,神色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