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什么…现在就数我最空了。晚上过来老宅吃饭,爷爷也过来了,你总要见见的。”声音低了些。
“唔,晓得。”
又闲聊了两句,汪匿匿挂了电话。往浴室走,原来今天是周末。怪不得呢,距离她回来恰好一周。
一周,七天。汪家老传统了,大事小事,私事公事,就准你一周时间。哪那么容易呢,人生又不是按表走的…她随手把头发盘起,镜子里映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下午做了脸,spa,造型,又折回去换了衣服,恰好四点整。时间还算充裕,近玉兰苑的时候,她弯了个道。在“玉兰饼家”买了两盒豆酥饼——老爷子爱吃这口。
难得芳姨还记得她,利索地把饼装袋后递给她,笑道:“小匿回来啦。”
汪匿匿也微笑,点点头。芳姨看她眉眼致,一头乌黑蜷曲的长发披肩。知她有事,没多留话。只说常来。
汪匿匿应着,声音别提有多轻脆…一晃眼,人就不见了。芳姨的侄女从里间出来,见芳姨怔怔地瞅着外边,“出落地越发水灵了…”
“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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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老回乡,多少人惦记着。明着暗里不知道探了请了多少回,但汪老一概回绝。 一伙人便暂时了心。没事,过几天汪家大小姐结婚,有的见的。
汪写意是奉子成婚,说难听点是未婚先孕,好在新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事儿没人伸张,也就没多少人晓得。只是婚礼到底仓促了些——
汪写意嫌屋里闷,想出去走走。汪夫人在校对宾客名单,闻言抬头,让她仔细着凉,又让陈姨去房里拿披肩出来,叮嘱了两句才放心。
汪写意踱着步子出来。小院里栽满各式各样的花,平时有专人打理,这么冷的天,倒也开的很好。
听见喇叭声,汪写意把披肩一,挂在手肘便往门口快走。
敢把车明目张胆地泊在正门口,也就独她汪匿匿一份了。汪写意笑起来,探头一看,就是她。汪匿匿倒了两回车,还是没停直。干脆就这么着吧,车屁股撅在门口,汪匿匿就当没看见。她下了车。
寒风凛冽,但她像丝毫察觉不到温度似的,宝家的风衣下两条直溜溜细长的腿。黑色小羊皮靴哒哒两下,人便到了汪写意面前。
“看着你就冷…你车这么泊,回头爸看见了又说你…”汪写意把披肩给她,汪匿匿摊开披在了汪写意肩上。
“我冻了不要紧,你冻着我才会挨骂。”
汪写意就这么近距离打量着她,幸好,除了婴儿肥消失不见,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
“好了,姐,回屋再看?”汪写意颇有些无奈。
两姐妹并肩进屋,其中当数陈姨最激动,汪匿匿换了鞋过去抱她。汪匿匿跟个陀螺似的打转,一会儿凑到汪夫人面前腻歪,捻两颗车厘子吃。一会儿凑到汪写意身前,半蹲着,“诶,他多大了?”一头乌密的头发衬得她眼更水,唇更红。真是好看极了。
汪写意捏了两把她脸颊子,“才两个月呢。”
“好小。”
“你别招你姐,上楼去看看你爷爷,他惦记你呢。”汪夫人说。
汪匿匿又转去茶水间,泡了一壶茶。并着一迭豆酥饼,端着个托盘就上了楼。
进屋后她就脱了外套,现只一袭灰色的掐腰裙,全身上下没有一样首饰,这会子看她上楼,倒显得人更瘦了。汪写意抹了抹眼角,悄然把眼泪揩去了。
*
再下楼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充满人声了,觥筹交错,她一眼望去,心里默默记着。唯恐待会儿叫错了闹笑话。她是知道每次爷爷来,家里总是满堂的。只是不知道今天会这么多…哦,差点忘了,现在还有姐夫家一份子。
刚一踏下最后一台阶,汪夫人便领着她到处认人。
一时间,叫到的,没叫到的,视线都悄然聚焦在汪匿匿身上。汪匿匿察觉,身板挺得更直了。
当中就数陈皮皮最肆无忌惮,两眼珠子都要挂在人身上了,要不是身边有人拉着她,她保准已经黏上去了。
“太美了太美了…我的天,我原以为嫂子已经是天仙般人物,我哥是踩了狗屎运娶到的。怎么偏她一出场,嫂子就不够看了呢?”
蒋等等一把捂住她嘴巴,细眼左右一歪,好在没人注意这边,“你别瞎说八道。”
“谁瞎说啊?”陈皮皮扯下他手,瞪他:“你刚刚还流口水了呢?当我没看见啊。”
蒋等等知她开玩笑,“是好看,但你也不能拿她姐比较啊。今天写意姐才是主角呢,人准新娘,你别忘了我们今天来干嘛的。”
陈皮皮管他来干嘛的,她就是为汪匿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