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啪!”
“啪!”
在座的所有长老和堂主在一瞬间感觉到了三连暴击,脸皮子火辣辣的疼。
鸿钧涨红着一张老脸,愤怒不已:
“宗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一心为了火云宗好,宗主居然如此袒护那妖女,居心何在?!”
“没错,你们一个个都是为了火云宗好,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火云宗是堂堂正正的门派,难道要沦落为宵小之辈吗?”
松陵子站起身来,直面鸿钧,目光沉沉,不怒自威:
“你们谁听说过长陵山脉的门派,有哪一个是因为觊觎客卿手中的秘术而对人家下手的吗?如果我们做了这件事,传出去,我们火云宗会彻头彻尾沦为整个北海仙门的笑柄!”
松陵子不发怒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好脾气的老头,但他发起怒来,那种做了上百年宗主的威势就彻底散发出来。
再加上这么几句振聋发聩的怒斥,原本差不多已经被鸿钧洗脑成功的长老和堂主们心头一震,刹时清醒——
刚才他们像是着了魔一样,脑子里只有夺取寒冰之力这一个念头,完全没有意识到,如果真的做出了这件事,会是怎样一件令宗门蒙羞的事!
当下大部分长老和堂主们纷纷低下头去,羞愧难言,不敢与松林子的目光接触。
还有几个长老虽然依旧支持鸿钧的说法,但碍于鸿钧的怒火,到底也不敢跟宗主手中的莫大权力对抗。
于是一时之间再也没人敢就这件事胡言乱语,松陵子又不软不硬地敲打了几句,算是结束了这次议事。
仙云殿外,天机已经等候多时,一看见师父鸿钧的身影出现,立刻就迎了上来:
“师父,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将那妖女拿下,将我的玄龟夺回来?”
鸿钧正是一肚子的气,偏偏徒弟哪壶不开提哪壶,上来就问,当下忍不住恼羞成怒:
“我精心教导你百余年,你如今却如此不争气,不过是一场切磋而已,居然连自己的镇魂兽都丢了,你怎么不把你自己也丢了?!”
满怀期待的天机被师父这么劈头盖脸一顿训斥,整个人都懵了,懵了一会儿,很快反应过来——
师父如此暴躁,可见事情进展并不顺利,并没有像他们所期望的那样。
天机抬头望了望仙云殿,影影绰绰间能看到大殿内人影涌涌围着松陵子说着什么,而跟着师父出来的人,并不多。
再想想今日自己所受到的一切耻辱,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云霞楼,卫襄将十张隐身符往祝言手里一拍,就去院子里研究那只始终趴在角落里半死不活的小乌龟去了。
祝言倚在水缸旁,摇摇头叹气:
“小仙子还是跟个孩子似的,见着个小动物就想抢回来玩。”
“可不是嘛,我也是她抢回来的呢。”
西泠在水里附和着。
院子里,耳聪目明的玄鬼在心里暗骂,说谁呢?谁是小动物?老子是玄龟!
大名鼎鼎的神兽玄龟!
然后玄龟一抬手,小小的绿豆眼就对上了一双乌亮亮的大眼睛。
身为神兽,在玄龟眼里,人类都长得差不多,美丑胖瘦分别不大。
但是这双眼睛,还是让玄龟小小地眩晕了一把,因为这双眼睛实在是清澈又明亮,好奇地盯着它的样子,让它想起来刚刚孵出来的小龟,懵懂中带着可爱。
好在玄龟小小地眩晕了一下之后,很快反应过来,呸呸呸,怎么能觉得人类可爱呢,人类中就没有好东西,包括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主人——
自己都被掳过来这么久了,也没见主人来救他!
于是玄龟就没好气地开口了:
“我说小姑娘,你还是别这么看着我了,小心我把你鼻子咬掉!再说我警告你,赶紧把我给放了,不然我主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正在蹲在墙角专心致志研究这乌龟的卫襄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一下,差点儿坐在地上。
反应过来以后,她又立刻眉飞色舞地扑了过来一把抓起小乌龟捧在了手心里:
“你居然会说话呢,看来真是上古神兽的后代啊,真可爱!”
一看这小姑娘半点不知道悔改,还说这种话,玄龟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它伸长了脖子,凑到卫襄的眼前,恶狠狠地张嘴:
“你……我警告你,我要咬人了!”
“哎呀,你咬啊,你只要敢咬我,你立刻就会变成一只冰龟,然后碎成渣渣,你信不信?”
卫襄满不在乎地说道。
一只小乌龟,居然敢威胁她?那就看看谁威胁谁好了!
乌龟可是和蛇妖一样,最怕冷了!
果然,玄龟一听这话,直直打了个哆嗦,被冰封那一刻的无边恐惧瞬间涌上心头。
而此时一起充满了玄龟内心的,还有神兽被威胁的深深耻辱。
玄龟深深觉得自己的尊严遭受到了挑战,可是,可是,此时此刻,它能怎么样呢?
玄龟的小绿豆眼瞪着卫襄瞪了半晌儿,如果它是人的话,此时卫襄应该能看到它微红的眼眶。
可惜卫襄看不到啊,卫襄看到的,只是这小东西的不服气和挑衅。
卫襄干脆站起来转身往屋子里走:
“不服气是吧?来来来,我让你再体会一下什么叫透心凉,心飞扬!”
不把这小东西扔进水缸里让西泠再冻一次,这小东西怕是想不明白她卫襄是个什么人!
“不要!”
玄龟终于崩溃了,大叫起来。
卫襄停下脚步,得意洋洋地看着玄龟:“怎么样,服不服?”
玄龟气得不行:
“我服了又能怎么样?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现在已经是主人的镇魂兽了,有主仆契约的,主人要我死我就得死,要我活我才能活——所以,即使你得到我的身体,你也得不到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