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芜师叔因为有一条蛟龙做镇魂兽,都能在东海横着走了,但是北海居然还有一口能吞了蛟龙的巨兽,这个差距,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但要是不去吧,祝言所说的“寒冰之力”岂不是与自己无缘?
看着卫襄这么纠结,尉迟嘉,在旁边拍了拍她的脑袋:
“如果真的想去,那就去,天涯海角,无论多么艰险,我总是陪着你的。”
“你……”
卫襄转头看着尉迟嘉,久久说不出话来。
结界中光芒幽暗,面容绝美的男子笑意微微,眼底皆是纵容和宠溺。
祝言很识趣地转过头去,卫襄却怎么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曾经她觉得尉迟嘉该死,想要杀了他,后来她决定一切从头开始,互不干扰,直到如今生死相连,再也挣脱不开。
卫襄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罢了,不去了,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时,我并不愿意让你跟着我去冒险。”
“所以说,襄襄这是心疼我了吗?”尉迟嘉笑眯眯地说道,笑容里带着卫襄并不陌生的暧昧。
刚刚还纠结的卫襄,顷刻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警醒,她下巴一扬,口是心非:
“谁心疼你啊,我是怕你死了我得跟着去死,我的小命可金贵着呢!”
“嗯,那说到底还是怕我白白丢掉性命,我都知道的。”
尉迟嘉面不改色地说道。
卫襄立刻张牙舞爪:
“你别自作多情了好吗?我真的是害怕……”
“嗯,不必说,我都清楚的。”
不等卫襄说完,尉迟嘉就伸出双臂将她揽在了怀里,线条完美的下巴刚好抵在卫襄如缎一般的发丝上:
“走吧,襄襄,我知道,如果你最终不曾去往北海,那么你会遗憾终生。所以,不必犹豫,想去就去。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温暖和煦的声音回响在她的耳畔,她身处的这个怀抱也不再如同从前一般寒冷。
卫襄有一瞬间的恍惚,几乎沉溺在这一片似海的柔情中不可自拔,但很快她就清醒过来,一把推开尉迟嘉,逃一样夺门而出。
不,不能再一次在这个人身上栽跟头,前世有过一次,就够了。
结界中,尉迟嘉轻轻抚着心口,粲然而笑。
从头到尾都躲在一旁大气儿不敢出的祝言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这两人,根本就不是主仆身份,而是正在暧昧阶段的情侣啊!
卫襄可不知道祝言是怎么想的,她落荒而逃以后,一个人在天尊门内溜达了大半圈,最终决定去向两个师兄请教。
虽然两个师兄也不曾去过北海的,但是以白翼和贺兰辰平日里的刻苦程度,想必是对北海略知一二的。
白翼和贺兰辰却表示,他们对于北海也并不了解。
“北海与东海相隔万里之遥,对于北海,东海就只有一些传说,而这些传说,也从无半点确凿的证据证明它们就是真的。”
“那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传说呢?”
“就是你也听过的那些,无非就是说北海特别冷什么的,至于北海是否有修仙者,北海的修仙者又是如何修炼,并没有准确的信息。”
白翼说完,又劝导卫襄:
“小师妹,你如果真的要去北海,可要想清楚,没万全的把握就不要去,免得到最后得不偿失。”
“我明白。”卫襄点头答应。
但是接下来的日子她却颇有些神思恍惚,整天脑子里想的就是“北海”这两个字。
幸好北斗门的事情一直都是白翼和贺兰辰在打理,卫襄的情绪变化,并没有对北斗门造成什么影响,新的北斗门一切事务依旧井井有条,逐步走上了正轨。
而北斗门率先废除仙奴制度的事情,还是在西海掀起了一波风浪。
一开始,别的门派都对北斗门的做法嗤之以鼻,觉得北斗门这个新任的掌门简直是个不知所谓的愣头青。
毕竟西海的仙奴制度并非一人而起,也绝非一人就能终结。
他们觉得,北斗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掌门,迟早会在这上面吃大亏。
但是当前任掌门老头,以一个崭新的面貌在西海修仙者面前晃了几圈之后,西海的修仙者们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就是那个人,你能猜出那是谁吗?”
“谁啊?”
“那可是从前北斗门的掌门雷九!”
“你可就骗我吧,我不信雷九那个糟老头子还能返老还童了!”
“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过去问问!”
“不必问,我过去会会他就知道了。”
无数人怀抱着这样的心思,对前任掌门老头发出了生死挑战。
好在前任掌门老头如今仙术练着,仙丹吃着,符纸用着,除了外表返老还童,内在也几乎变成了一个崭新的人。
面对挑战,他来者不拒,挨个打趴下,并且亲切问候了这些人的祖宗十八辈。
而正是因为他问候了这些人的祖宗十八辈儿,这些人才从心底承认了眼前这个修为暴涨的年轻人,居然就是从前那个糟老头子雷九!
如此一来,面子重要还是修为重要,成了这些人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当然这也算不上什么问题,毕竟跟修为比起来,面子事实上一文不值。
很快,不但有飘荡西海的散仙前来投奔北斗门,很多自身已有门派的人也跳出门墙,打着友好沟通的幌子,前来北斗门求学。
在北斗门弟子的认知中,门派之别理当如水火,这些人想要白白占便宜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们那行事古怪的掌门却好像完全不明白这一点,凡是上门求学者,几乎个个都有所赠,但唯一的条件还是那一个:不许收纳仙奴,不许与人为奴。
只要做到这一点,她就全力相授,毫不藏私。
北斗门弟子争霸西海的念头顿时被无情打碎,心内哀叹连连——
碰上这么一个掌门,他们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