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
葵花宝典和太监有什么关系?
尉迟嘉心念急转,试探着道:
“你是说,练了这葵花宝典就会变成……太监?”
“不是练了这葵花宝典会变成太监,是得先变成太监才能练这个……”
卫襄满面悲哀地看着尉迟嘉,眼神中是满满的同情可怜:
“大师姐说过,这世上有两大邪功,葵花宝典和辟邪剑谱,这两大邪功,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这回轮到尉迟嘉的手指颤颤了,他指着卫襄:
“襄襄你是以为,我挥刀自宫了?”
“如果你练的是葵花宝典,那你肯定是……”
卫襄面色复杂地扫了一眼尉迟嘉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尉迟嘉颤抖的手指慢慢地收了回来,他明白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忽然捉住了卫襄的手指,笑容里莫名带上了一丝邪魅:
“原来襄襄是担心我成了太监啊……你要不要亲自来验验,看我是不是太监?”
“什么?”
卫襄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尉迟嘉说的是什么意思——
验验一个男人是不是太监?怎么验?
除了上了他,还是上了他,啊!
“啊啊啊啊,你这个混蛋,给我滚!!!”
卫襄再度咆哮着将尉迟嘉赶了出去!
登徒子!流氓!不要脸!
卫襄气呼呼的坐在床边喘气,心中虽然恼怒之极,但看尉迟嘉这反应,大概还不是太监。
不过他练成了这样死而复生,糊弄人的手段,到底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要是大师姐在就好了,她还可以问问大师姐,那葵花宝典练成了会怎么样?
会不会怎么都死不了,还能手心冒星星啊?
端了饭食回来的香兰只听见二小姐的咆哮声,然后看见尉迟世子笑容莫测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连忙垂头,站在道旁等尉迟嘉过走去了,才走进了屋里。
卫襄这个人,虽然脾气不大好,从前也是任性又骄纵,但她有一个好处,就是生起气来从不迁怒旁人。
她虽然快要被尉迟嘉给气炸了,但看见小心翼翼的香兰,她还是忍住了脾气,站起来洗手,准备吃饭。
香兰将碗筷摆好,才觑了觑二小姐的神色,开口劝道:
“二小姐,虽说您如今不喜欢尉迟世子了,可他毕竟也跟着您来来回回,辛苦跋涉,您就少对他吼两声吧,免得被人听到了,又说咱们喧哗皇陵。”
正埋头扒饭的卫襄抬起头,忍不住好笑:
“哟,香兰如今也是懂事了,不过你家小姐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只要别人不来撩拨我,一切好说,但要是有人故意来气我——”
“卡巴”一声,卫襄手中的筷子断成了两截儿:
“我可不做那王八乌龟!”
好吧,香兰就知道自己不该劝的。
她连忙换了一双新筷子给卫襄赔罪:
“奴婢错了,小姐消消气,赶紧吃饭吧!”
卫襄点点头,继续安静的吃饭,也没有再去为难香兰。
她这忠心耿耿的贴身大丫鬟是为了她好,她都知道。
但这世上,任何人她都能忍得,尉迟嘉她是绝对忍不得的。
好在接下来的七天里,尉迟嘉还算识趣,没有再凑过来撩拨卫襄,惹得卫襄炸毛。
卫襄进入墓道为孝慈太后诵经祈福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等着,也不靠近。
卫襄出来吃饭歇息,他也不会硬往跟前凑,看起来倒是恢复了从前那个规矩守礼的模样。
但卫襄心里知道,这都是假象,都是骗人的,毕竟这家伙有多可恶,她如今算是领教了。
哼,大灰狼,再怎么装兔子,还是一只狼!
等守灵到了皇上允准的十日之期,皇后卫锦亲自来接妹妹出皇陵。
幽暗的墓道内,卫襄小心翼翼地将那盏凝聚过孝慈太后魂魄的长明灯,放在了孝慈太后的灵位前。
“姨母,襄襄知道,自己实在是不成器,又没用,想亲手除了那个祸患,却没有做到。不过姨母放心,总有一日,我能做到的!”
卫锦在旁边,一开始听的稀里糊涂,但想到先前侍卫报上来的那些事情,她心中就明白了。
卫锦忍不住告诫妹妹:
“蠢事你做过一次就够了,不要再做第二次。尉迟嘉这个人,提防着便好,用不着动手。他毕竟是柱国公府唯一的血脉,若有个三长两短,朝臣那边不好交代。”
说完了,卫锦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叹道:
“襄襄你如今虽然跳出红尘,身在仙门,但姐姐希望你时刻谨记,我和整个卫国公府,都还只是人世间的一缕凡尘罢了。”
“姐姐,我懂。”
卫襄站起身,乖巧的应了一句,伸手抱了抱卫锦。
她当然没有忘记,所以她才想要动手除掉尉迟嘉。
可这些,也不必再对姐姐解释了。
卫襄出了皇陵,一眼就看到了守候在皇陵之外的唐子笑,正跟自己的亲哥哥卫程站在一处等她。
卫襄站在原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走过去跟他讲话,而是一言不发地往卫国公府的马车那边走。
卫程忍不住追上来推了推自己的妹妹:
“人家唐子笑在这等了你十天了,一会回去军营还要挨军棍,你都不过去跟人家说句话吗?”
卫襄冷冷的瞥了卫程一眼:
“那照大哥你的意思,我是应该这会儿去跟他有说有笑,给他点儿希望,然后拍拍屁股去东海,一走了之,让他彻底陷入伤心痛苦吗?”
卫程被卫襄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惊讶道:
“他,他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
“哥,你妹妹我是没心没肺,又不是脑子缺根弦,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白白在长安城里混这么多年了。”
卫襄白了卫程一眼,耐心解释了两句:
“但我呢,如今是要修仙去的,不能再贪恋凡尘,何必糟蹋人家这份情谊?”
卫程默然良久,最终也只能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不是缘分,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错过。
好在自己妹子知道若是不喜欢人家,也不去耽误人家这个道理,总算没有太混账。
而站在原地的唐子笑,一直等到卫国公府的马车离开了他的视线,才苦笑一声,上马离去。
他不是不明白,对他来说,卫襄是他这辈子都是求不得的人。
可人生少年,难得一回放纵。
就这样吧,他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