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知非大摇大摆的从卫襄面前走过去,顺便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
卫襄才懒得跟他斗嘴呢,只垂头沉思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语凝海这个地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能是吉凶各一半,更不可能是所谓的机缘。
只可能是大凶。
或许莱芜师叔算出来过的大凶之兆,就应验在这件事情上。
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语凝海那个地方的凶险。
她一定要想办法,要师父答应让她也去,最起码她能看着师兄师姐们,让他们不至于殒命在那里。
德山老头出了蓬莱阁大殿的门,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三徒弟一声蠢货。
襄襄的脾气古怪,要是逼急了指不定又能说出什么来,要是被人知道她画出的血符功效斐然,又不知道会引来多少风波。
他连连摇头叹气,心里也在思忖到底该让哪个弟子去比较好。
身后,芜青匆匆追了上来。
“师兄,我有话问你!”
芜青急切中带着稍许不满:
“前去语凝海的事情事关重大,师兄为何没有派人前去通知扶桑?”
德山老头站住脚,回头瞅了自己的师妹,颇为可惜的叹了一口气。
可惜呀,这是他的师妹,而不是他那些能打能骂的徒弟。
他尽量耐着性子跟芜青解释这件事:
“扶桑此次因为弟子之事,明显是与我蓬莱起了嫌隙,而我们的弟子前往语凝海,是冒着性命危险的,我又如何能安心让扶桑与我们蓬莱同行?”
“再者,就算要通知扶桑,那也不能说我们蓬莱去,如果我们真的派人去扶桑与他们商议,那就表明我们蓬莱向他们扶桑低头了,我觉得这样是很不妥的。”
在芜青的记忆里,师兄脾气并不好,几乎没有很耐心的跟她说过话。
这个事实一度让她心里很难过。
可现在师兄这样跟她说话了,她也依旧很难过。
芜青的眼睛里有着哀伤:
“师兄,我真的想不太明白,明明只是两个弟子之间发生的个人恩怨,为什么就一定要牵扯到整个门派呢?就算是纪宁师兄有不妥的地方,卫襄难道就没有错吗?”
“就算她有错的,她依旧是我蓬莱的弟子,而纪宁呢?”德山老头与芜青说道:
“他毕竟是扶桑门下,不信,我们可以拭目以待,看扶桑最终会不会来通知蓬莱!”
芜青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终于破灭,垂头不语。
“师妹,你别忘了,我们的弟子入门那天,我们对他们许下的承诺。”
德山老头平静地提醒自己看起来执迷不悟的师妹:
“每个弟子入门之初,我们都向他们许过诺言,身为师长,必定会护他们周全。而今他们受了委屈,自然要尽门派之力为他们讨得公道,如果连自己的弟子都护不住……”
德山老头微微含笑:
“那又说什么天地不宁方有蓬莱这种大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