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襄转头间无意瞧见，顿时乐不可支，伸手戳了戳尉迟嘉：

“你瞧，古有苏妲己，今有胡三娘，是不是很美？”

尉迟嘉一直坐在卫襄身旁，神情专注地看着她，此时听她发问，愣了一下，摇头道：

“她没有你好看。”

“没有我好看？你不必这么讨好我。”

卫襄笑了笑，转过头去继续欣赏胖胖们的舞蹈了。

尉迟嘉却很认真地把她的脸掰了过来，捧在了掌心里：

“我是说真的。”

“哦，我知道。”卫襄眉目间光辉盈然，带着一抹得意洋洋：“你从前很喜欢我的，在你心里我最美，我知道的。”

尉迟嘉手指僵硬了一下，也跟着笑了。

但是那种怅惘的感觉又从心口升腾而起——

从前，从前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晨光微熹之时，小胖子们的舞蹈终于结束了。

卫襄姿态端庄地拍拍手掌，夸奖了它们一番：

“不错不错，优秀，很优秀。”

胖胖们却根本不在意这样的夸奖，只是眼巴巴的盯住了卫襄：

“那现在，我们可以领吃的了吗？”

卫襄：……果然是吃货的本性！

卫襄面对着这样一群吃货，只能从包裹里拿出了自己带的肉干等等零嘴儿。

但是，想让她就这么痛痛快快地把自己仅有的好吃的全部分光，那也是不可能的啦。

卫襄将那些零嘴儿高高举起，开始跟眼冒绿光的胖胖们讲条件：

“刚才你们跳舞呢，主要是跟我们赔礼道歉，如果你们还想要吃的，那就要另外为我做一件事！”

“啊，小姐姐你怎么这样……”为首的小胖子有点不情愿。

但是其他的小吃货们已经率先放弃了尊严，直接投降：

“小姐姐你到底还要我们做什么啊？”

“你们帮我把它们送出这岚苍雪山，我就把吃的全部给你们。”

卫襄一点儿也没有卖关子，指了指角落里的那堆小妖怪。

“它们，小姐姐你不带着它们一起走吗？”

“它们又不归我所有，我为什么要带着它们走？它们应该自由自在地去过它们的日子。”

卫襄说得冠冕堂皇。

蹲在一旁打瞌睡的狐狸精：小仙子你确定你不是因为嫌弃它们累赘？

“那，好吧，小姐姐你等着！”

为了早点儿吃饭好吃的，龙猫们也是拼了，迈着小短腿，飞快地跑到那群小妖怪身边，开始叫它们走：

“走走走，跟我们走，我们护送你们下山！”

一直处于安静状态的小妖怪们这才反应过来，身体上虽然无法反抗，但意志还是可以的，纷纷吱吱哇哇地尖叫起来。

卫襄被它们吵的脑仁儿疼，摆摆手示意它们快走：

“好了好了，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谢我！”

“小姐姐，它们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呢，它们想跟着你……”

胖胖十分天真地提醒卫襄。

小白猫一爪子拍了过来：

“闭嘴吧你，再多嘴多舌，小心小姐姐换个镇魂兽！”

“换，换个镇魂兽？”

胖胖这才猛然醒悟过来，吓得都结巴了。

它再也不敢废话了，用小爪子捂了嘴，连滚带爬地跑过去帮着兄弟姐妹们赶小妖怪：

“走走走，快走！”

可怜的小妖怪们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只能身不由己地离开了。

结界里彻底安静下来，卫襄往后一倒，仰躺在尉迟嘉早就铺好的柔软披风上，满意地叹了口气：

“终于清静了……睡睡睡，都赶紧睡会儿！”

什么灵丹之体，神明之体，分明就是招妖怪之体嘛。

做好事儿可真累。

而尉迟嘉冷冷的眼神朝着周围一扫，就让结界内的所有人都直接噤声。

卫襄在一片静谧中很快就睡了过去，就在尉迟嘉以为她已经睡熟，抬手为她盖上另一件披风的时候，她忽然又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嘟囔道：

“小八，来和姐姐一块睡儿……”

“好的好的！”

卫曦巴不得这一声，看也没看尉迟嘉的脸色，高高兴兴地抱着妄念镜灵滚到了卫襄身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只留下尉迟嘉眼睁睁地看着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那个位置被霸占，眼底闪过一片阴霾。

成亲，必须尽快成亲。

这是尉迟嘉此刻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抱着这样的理念，没等到卫襄睡醒，尉迟嘉就毅然决然决定继续赶路。

于是卫襄一觉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移动。

“咦，发生了什么？”

卫襄吓了一跳，手脚猛地一挥，就从尉迟嘉怀里挣脱了出来。

双脚落地的刹那，卫襄才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这是哪儿？那些龙猫们呢？回来了吗？”

“它们已经回来过了，我已经用你准备的吃食打发了它们。”

尉迟嘉再次上前，把卫襄揽进了怀里：

“你要是困，就接着睡，我带着你赶路。”

“赶路？”卫襄四下看看，脑子渐渐清醒，“你急什么啊？有你这么着急的吗？难不成，你想起来你家老祖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