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小仙子!”狐狸精等的就是这句话,激动地捧起两只爪子不断地跟卫襄作揖道谢。
卫襄却是眼神一闪,神情有些暧昧地看着狐狸精:“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想要回去看你哪个老相好啊,比如,唐子笑他爹?”
“哪有啊,那个杀妻害子的老匹夫,老娘才不会想着他呢!”
狐狸精老脸一红,矢口否认,跳下床回到了自己常待的角落:
“好了好了,小仙子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赶紧睡觉,睡觉!”
卫襄哈哈一笑,刚才被狐狸精戏谑的仇总算是报了一大半。
要说狐狸精这么一个妖媚天成的妖精,一直以原形老老实实地跟在她身边修行,也实在是难得。
卫襄迷迷糊糊地想着,很快也就睡了过去。
折腾了这么多天,卫襄也实在是累了,这一睡,就是黑甜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乍一睁开眼睛,眼前明晃晃的光线晃人眼目的很。
不过更让卫襄觉得眼睛快要闪瞎的是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
一双漆黑微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如同一头猛虎盯着自己的猎物,让她一眼对上去,心口就像是被什么紧紧揪住了一般,疯狂地开始悸动。
而随着她的眼神对上去,那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强势瞬间就没了,变成了一汪幽怨的深潭,猛虎顷刻间变成了幽怨又可怜的小兔子。
这种变化是在是比翻书快多了,以至于卫襄差点儿以为是自己眼花。
但她还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眼神下移,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被子下面,盖着两个人,眼前这张脸,离她不足一寸。
“啊!!!”
卫襄张了张嘴,还是喊了一嗓子。
毕竟这是对夜闯她闺房的登徒子的基本尊重不是?
然后她毫不留情地伸腿一蹬,把尉迟嘉从床上踹了下去。
卫襄双眼冒火地爬起来去查看自己布下的结界,却发现自己还是自信过了头,那层所谓的“谁也打不开”的结界,早就没影儿了。
不用说,肯定是被尉迟嘉这厮给破掉了。
卫襄转头瞪着又要往她身边来的男人,抬手制止了他:
“别过来!”
但是无论卫襄如今多么强大,在尉迟嘉眼里,她一直就是只纸老虎。
他很淡定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步步地朝着卫襄走了过去,长臂一伸,将她困在了自己的胸膛和墙壁之间。
“襄襄,你说实话,如果现在出现一个比我长得更好看,比我更强大的人,你,会不会抛弃我?”
“啥?我什么时候说要抛弃你了?”
卫襄下意识地回答,回答了之后又觉得不对:
“不是,这并不是你半夜出现在我床上的理由!你知道你这种行径要是在长安会怎么样?我姐夫铁定可以把你抓起来浸猪笼!”
“那我不管,我就算是被抓去浸猪笼,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等着被你抛弃。”
尉迟嘉的脸离卫襄越来越近,而他提出的要求已经让卫襄彻底惊呆了:
“所以,以后不管白天黑夜,我们都不能分开!吃饭睡觉都不能分开!”
卫襄:这人是在无理取闹没错吧?
就在卫襄愣神的功夫,尉迟嘉的脸又凑近了一点儿,几乎是肌肤相亲了,卫襄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脸上微凉的温度——
“滚!”
卫襄终于彻底抓狂,一脚踹出去,夺门而出,撒腿就跑。
至于身后传来的那一声闷哼是什么意思,以及她到底踹到了尉迟嘉哪个不可描述的位置,那并不是她要考虑的问题。
阳光依旧如同往日一般金灿灿的,卫襄却觉得自己跟个老鼠一样躲在梨花林里不想出去。
哎,当初追人一时爽,现在甩人火葬场啊。
卫襄躺在梨花树上叹气。
树下刚好有人走过,听到这叹气声就站住了脚。
“小师妹,昨夜睡得可好?”
树下的人抬起头笑眯眯地说道。
卫襄翻了个身,满树梨花簌簌地落在那人身上,正是白翼。
白翼的五官其实是有棱有角,颇为俊美的,但是他的白肤白发血眸,让很多人看了他第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
但是卫襄早就看习惯了,这会儿看着纷纷扬扬的梨花花瓣落在他身上,反倒觉得他飘飘然像是神仙一般。
尤其是今日白翼将他往日垂在后背的白发全都挽了起来,干净利落地在头顶挽成高髻,戴着一顶镶嵌红宝石的发冠,与他的血眸相映成辉,整张脸都透着几分诡异的美感。
“白师兄,你长得可真好看。”
卫襄趴在树枝上,左看看右看看,不由得夸赞了一句。
“真的好看么?”白翼笑了笑,“看来小师妹天性喜好美色。”
“白翼师兄!”
卫襄气得喊了一声,扭过头去不想理会他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昨天的事情能怪她吗?
再说了,她不过就是夸他一句,怎么就能和喜好美色扯上关系了?人生来不都是喜欢美好的东西的么?
白翼见她生气了,这才略过这茬,端正了神色,问道:
“小师妹,我问你昨夜睡得可好,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当然,当然睡得挺好。”
卫襄很是想了一下,才慢吞吞地答道。反正她夜里睡得挺好的,不好都是天亮以后的事情了。
听她这么说,白翼脸上的笑容就彻底消失了。
他低下头不再去看卫襄,血眸中的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沉默了一时,才再度开口:
“那么小师妹,对你体内的冰魄可有什么打算?”
“冰魄?什么东西?”
卫襄愣了一下,重新探出头来看着白翼。
白翼仰头对上她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解释:
“就是一个能左右你的情绪,将你的情绪放大百倍的东西,是幻蝶一族的至宝——小师妹你难道就没想过,你从前对尉迟嘉那般避之唯恐不及,现在却事事退让忍耐,到底是因为什么?”
为什么?
卫襄不解:“我没有对他事事退让忍耐啊,我反倒觉得他一直都在忍耐我……”
“看看,果然如此,现在你就算被他操控情绪,也不自知了。”白翼神情嘲讽地问道:“如果是两年前你刚刚回到蓬莱之时,他敢亲你抱你,你会依从吗?”
这……卫襄想了想,现在,她好像也没有依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