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好像,是真的朝着我们来了。”
轮回镜灵镇定地回了一句,转走开:
“不过你放心,它进不来——纵然是上古妖兽,这语凝海也不是它撒野的地方。”
“上古妖兽?”
莳溪难以置信:
“大人,这小白猫看起来不像是妖兽啊。”
轮回镜灵点点头:
“没错,看起来不像,所以才迷惑了那么多人,以为它真的人畜无害呢。刚刚死掉的那个人倒是知道几分它的可怖,可惜啊,一知半解是会要人命的。”
这话听得莳溪懵懵懂懂,但是轮回镜灵不再往下说,她也不好再追着问。
只是有些担心地提醒轮回镜灵:
“轮回大人,我们,真的不出去看看赤灵丹和紫灵丹吗?”
轮回镜灵的身影消失在白玉鼎中,最后的声音遥遥传来:
“不必。这语凝海终归是他们的世界,他们成为海之领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他们不可能在自己的地盘上都做不了主。”
“是。”
莳溪应了一声,才算是放了心。
而想起鲛人之王告诉她的事情,她的心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难怪从前万事小心的轮回大人忽然间对赤灵丹和紫灵丹这般放心,原来是赤灵丹成了南海的海神娘娘。
鲛人之王问她的那句话也一直都盘旋在她心底——
莳溪,如果我们能从扶桑故地回到南海,你愿意回到我们鲛人的故乡吗?
愿意吗?
莳溪问了自己很久,也没有答案。
毕竟当初小仙子对她说过的话还在耳畔回荡。
或许,那只是鲛人一族的故乡。
而她,只算是一个背弃了大巫娘娘,背弃了鲛人一族的人罢了。
茫茫海面上,尉迟嘉带着卫襄御空而行,很快就望见了蓬莱仙山的影子。
卫襄却在这个时候拽了尉迟嘉一把,尉迟嘉立刻停了下来:
“怎么了?”
“我们,还是先不要回蓬莱去了吧?”卫襄一副近乡情怯的样子。
尉迟嘉想了想,问道:
“你是害怕回去以后师父赶你去南海呢,还是害怕现在回去,给蓬莱招祸?”
“都有吧,反正,我就是觉得现在回去不合适……再说,我答应了轮回大叔会在蓬莱多住些日子的。”
卫襄用合适的理由掩盖了自己的心虚,呐呐地说道。
尉迟嘉迟疑片刻,就点点头,揽着卫襄很快转了方向:
“既然这样,我们就还是先不要回蓬莱了,回语凝海去吧。”
“语凝海,也还是先不要回去了……这次可不是我自己跑出来的,我也是被迫无奈才跑出来的,轮回大叔一定能理解我的,所以,我们还是先去扶桑故地看看吧,你不是说你回来的时候东海的修仙者们沸沸扬扬地都在讨论扶桑故地出现重生之力的事情吗?”
“你啊……”
尉迟嘉笑笑,望着卫襄如同黑宝石一般亮晶晶的眸子,到底没有忍心拒绝他。
“好,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反正那个地方的重生之力,也算是和我们有关。”
“对,你说得没错,要不是扶桑神木被毁,那个地方绝对不会出现什么重生之力!”
卫襄猛点头,高高兴兴地调转方向,扯着尉迟嘉向着天边那巨大的扶桑木影子飞去了。
此时的蓬莱,德山老头却焦急地在山崖上转圈圈,等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徒弟狼狈归来。
因为那些人一开始惦记自己的徒弟,他立刻就知道了。
如今他也没别的念头,只希望卫襄自己乖觉一点,自己乖乖去南海,彻底避开这些是是非非。
莱芜在旁边看着德山老头这担忧焦躁的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言相劝:
“师兄你别再转了,你自己不觉得晕,我都已经觉得眼花了——你放心好了,以卫襄现在的本事,就算是真的被那些人惦记上了,也绝对不会有事的,再说她身边还有一个尉迟嘉,难道他那么厉害,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吗?”
“谁说我担心她了?我是担心长此以往下去,这东海的修仙风气必定会恶劣下去,最后落得和曾经的西海一样,修仙者之间互相算计,互相倾轧,到最后就不是修仙,而是修魔了!”
“师兄说的是,但是以东海现在的局势,长生不老药的事情已经是愈演愈烈,单凭我们蓬莱的力量,根本就无法阻止。所以,师兄也不要太过忧心了,如果这个世上有人想作恶,我们是拦不住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明哲保身,然后在必要的时候推波助澜一把,看那些人自食恶果罢了。”
“胡说,身为蓬莱弟子,怎么能有这种明哲保身的念头?”
德山老头一听莱芜这么说,眼睛立刻就瞪了起来,怒道:
“难道你忘了蓬莱的祖训门规吗?天地不宁,方有蓬莱!我们蓬莱顶天立地,岂能是避祸畏缩之徒?东海大乱已起,我们要是袖手旁观,隔岸观火,那么这把火,迟早还是要烧到我们头上来!蓬莱可不仅仅是蓬莱,也是东海仙门之一,若是东海仙门坠入魔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们蓬莱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莱芜面对暴怒的师兄,默默地叹了口气,什么都不想说了。
师兄是个好人,是个正直的人,是个心怀天下的人。
这样的人,让人敬佩,也让人担忧。
那个惹祸的卫襄,到底什么时候能自己乖乖回来呢?
而在离蓬莱百里之外的海面上,一群人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想吃“卫襄肉”的甲某:“李真人那边是指望不上了,我们只能想办法让卫襄自己送上门来!”
想吃“卫襄肉”的乙某:“说得轻巧,兔子看到人有人想逮它还知道逃跑呢,更何况是那狡猾的卫襄?她这会儿要么藏进语凝海,要么跑回蓬莱,这两边咱们都无可奈何,我看我们是注定动不了她了!”
甲某:“非也非也,我的意思呢,并非是我们去动她,而是要让她自己心甘情愿送上门来。”
乙某:“呵呵,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那是你傻还是卫襄傻呢?”
甲某:“这不在于谁傻谁不傻,在于谁在意谁不在意!”
还是觉得稀里糊涂的乙某:“好了,你有话就直说,别绕圈子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