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的夏天是美丽凉爽的,也是短暂易逝的。时间如安大略湖的水波一般,一波一波消散在冲击湖岸的瞬间,转眼已到了秋风起、落叶飘的时候。
在易姚的那个烟花生日之后好久,好久,陈汐都没有来看过她。易姚也没有寻过他,她在心里想:果然是行云对流水的情意,那么那个偶然,便是记得与不记得都一个样。
陈汐越是爱易姚,越是怕去见她。他知道自己就是个普通而又正常的男人,没有什么超人定力,去见易姚,他一定控制不了自己。此刻,不见就是爱。
因大卫而感亏负佟欣的心里早已变成一根深埋的刺。他和易姚没有未来,无论他和易姚走多远,最终必定是他辜负她。他既不想麻痹自己,也不愿她迷失在无望的等候里。 还有,便是陈煜,易姚生日前,他还巴巴地打电话来提醒,可见他对易姚是多上心啊。
会计事务所里人少,事多,明的老板总是在人工付出和业务量之间徘徊不定。
“姚,我去楼下买咖啡,松弛一下,要不要给你带一杯回来?” 同事问易姚,一上班就忙,的确,需要是有杯咖啡就好了。
“嗯。今天我去买,你总给我带。” 易姚说着已拿了钱包走到同事的桌子边,问:“你还是喜欢双份糖奶咖啡,对吧!”
“今天,我要一杯香草的吧。谢谢!” 同事抬头道谢,一眼瞥见易姚腕上的手表, “这是施华洛奇今夏的新款,玫瑰金,漂亮!”
“谢谢! 我去买咖啡。” 易姚心里一阵紧张:什么施华洛奇,什么玫瑰金,还是新款! 听起来就不便宜,今天下班后得去趟购物中心,这个陈煜! 易姚就担心这表太贵。
易姚端着咖啡一进办公室就见一个中国女人,抱着个小宝宝,同事和老板也在一旁。
“哦,姚,来,来,我给你介绍,这是翠溪,和她的宝宝。” 同事一见易姚回来就把她拉到翠溪跟前。
“你好。姚。 ” 翠溪跟易姚打了个招呼,就转眼看着同事和老板,问, “这里还和以前一样忙吗?”
“嗯,老样子,没有更忙,也没有不忙。” 老板说, “那宝宝怎么办呢?”
易姚明白了,她顶的就是这个翠溪的位子。她在心里琢磨:那她今天来,是要回来上班吗?那我不就得离开了?
“不用担心,我已有安排。” 翠溪笑容可掬地说, “对了,我带了一盒蛋糕来,希望你们喜欢。 好了,我要带宝宝去湖边看看。姚,很高兴认识你,谢谢你帮忙。” 翠溪一只手抱孩子,向着易姚伸出另一只手。
易姚竟一时语塞,没有出声,只本能地跟翠溪握了下手,脸上挂着礼貌式的微笑。
翠溪没有在办公室里耽搁多久就离开了。易姚却不合时宜地想:翠溪应该也是中国人,英语说得这样好,完全没有口音。我要是也能说得这样一口英语,那也不怕再找工作了。
下午,老板把易姚叫到他的小办公室里。没错,翠溪要回来上班了,老板也仁慈,让易姚把这个月做完。
就要失业了,虽说是意料之中,但当事情来临时,易姚的情绪真是低落极了,她都不能集中注意力做事情。 “以后怎么办! 得找工作,得写简历。”这几句话反反复复地在她的脑子里跳来挑去。唉,做熟不做生,现在刚好顺心顺手了,却要离开了。
下班的时候,易姚是低着头走出办公楼的,脚步缓慢。当陈汐从车里出来,走近,她竟没有丝毫擦觉,他拉住她的胳膊时,她还真的吓了一跳,一下午,她的思绪都没有从“就要失业”里出来。
“怎么如此没有神! 是病了吗?” 陈汐有些奇怪。
“你怎么来了,好久不见!”易姚答非所问。看见陈汐,易姚突然有想流泪的冲动,心想:加拿大的水土果然不合适我啊,情场职场处处失意,或许陶融的选择是对的。
“你这样子可不太对劲啊! 出了什么事吗?” 陈汐把易姚塞进车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