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小雨,淅淅沥沥,缠缠绵绵,这是江南特有的梅雨。就是这样温婉的小雨下下停停,今日下,明日不下的,有谁说得准呢,那一道雨雾的帘子时疏时密,树叶的尖尖上也总是凝结一滴雨泪。
小艾下班的时候,这柔柔的江南小雨也是一阵大一阵小的。她拎着三个饭盒急匆匆地回家,不,是陶融的家。饭盒是她中午时在食堂买的饭菜,预备给晚上吃的,她今天晚上有英语课,没有时间做晚餐。
小艾把三个饭盒放进冰箱里,自己草草地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就匆匆去上课了。
原以为是情定沙溪,小艾自认是陶融的女朋友,这一场恋爱是可以确定了的,俩人也便进入新阶段。但是,事情总是不似人幻想的那样,也总是徘徊在人的想像之外的路上。
在医院里,陶融依旧冷若冰霜,独来独往。小艾是内科的护士,跟外科的医生陶融本就不会有什么交集,即便偶尔在医院的某个地方碰到,也仅限于点头问候的层面。陶融从没有主动找过小艾,就连电话都没有打过一个。他仿佛不愿让任何一个人知道他和小艾已是一对恋人。搞的小艾连在食堂午餐都不好意思总跟陶融同在一桌。而陶融呢,不定时午餐,有时,他根本就不去食堂。更糟糕的是仍然有些医院里的年轻姑娘喜欢凑在陶融身边。
小艾的心里便没了底,她不知道陶融是怎么个心思,难道男人心也是海底针?难道在沙溪镇的时候,不是陶融真实的表现! 是她的幻想和错觉,不,肯定不是,她一遍又一遍回想去沙溪镇的那一天。
既然陶融不寻她,她只好主动约陶融下班,吃饭逛街看电影,而陶融呢,是每约必应,倒是从没有让小艾失望,如此看来,陶融的心里是装着她小艾的。
小艾需要一个时机,一个可以让她和陶融的关系真正拉近的时机。
直到三周前,陶融病了,虽然只是感冒,但是他却病得不轻。高烧头晕,人虚软地只能窝在床上。小艾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他两天,还请了一天假。她把陶融的家拾得整整齐齐的。人在高烧之后的口味是寡淡的,小艾熬了白粥,还给陶融凉拌了几样小菜,开开胃。陶融曾说过喜欢吃豆角馄饨,小艾趁陶融睡觉时候就包了不少冻在冰箱里。
陶融病愈后的那个周五,他下班回到家后就给苏州老家的父母打电话,说说话,聊聊家常,让老父老母听一听他的声音。虽说从太仓到苏州不远,可陶融并不常回去。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一回苏州,父母总是要他去看望易姚的家人,说易姚一个人在加拿大不易啊! 这原本不是什么问题,可现在。。。他当然没有告诉他们他和易姚离婚了,只差手续。既然这样决定了,他就不想跟易姚家人有频繁走动,互动多了,这以后怎么说呢! 可眼看端午节就要到了,还是应该回苏州陪陪老父老母。老妈爱唠叨,一打上电话,就跟陶融说个没完,张家李家的,今儿昨儿的,其实就是想儿子。陶融明白,反正是周末,就让老妈煲个电话粥也没事。
挂上电话,已经快8点半了,陶融真心是饿了,冰箱里除了小艾包的馄饨就没有什么东西了,好吧,就煮馄饨。才刚下锅,这时,响起敲门声,是小艾,手里还捧着个大菠萝。
“快请来,我在煮馄饨,你吃晚饭了吗?要不要多煮点,还是你包的呢!” 陶融一边说话,一边冲进厨房,看着炉子上的锅。
“我不吃。怎么这么晚还没吃饭?” 小艾把菠萝放在厨房桌子上, “我来煮吧! 你调个汁。”
没一会儿,馄饨就好了。陶融吃馄饨,小艾站在水池边削菠萝, “我出来散步,快到你这小区大门口,看到这菠萝不错,还想着让你削给我吃呢!”
“菠萝刺手,你小心点!” 陶融走到小艾身边,有一阵浅淡香气,突然觉得,她跟平时在医院里不太一样。
当然不一样,上班时总是一件白大衣罩着。今晚,小艾穿了条没膝纱裙,似黄似绿的颜色又仙又丽。飘逸的长发垂肩,白皙的颈项下,是一片如凝脂一样的平原,虽有裙沙,却是半遮半掩。险峰凸耸,黑色胸衣的轮廓十分分明,隐约的削肩和俏背消失在胸衣的扣盘里,留下的遐想如隆冬的雪花一般,洒落了一地。修长水润的 tui 在裙沙下清晰可见,移动的碎步,带着动感。
陶融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小艾一番, “你刚才说你是出来散步的! 就穿这身衣裙?你这分明是检验这世上是否有色鬼吗?我告诉你这世上除了女人就都是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