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仁纯子掩嘴一笑,放下卷帘,马车终于再次奔跑起来,木云落看了龙渊雪丽一眼,身形隐于雪势之中,如风中卷过雪地,下一刻即自车顶破开,进入那辆马车之内。要躲过后面那辆马车的注意,实在是太容易了。木云落更是直接传音给夜无月一行,让他们自行跟上。
看着木云落和龙渊雪丽自车顶出现,和仁纯子一震,看清木云落的脸容之后,这才捂起嘴巴。木云落的大袖轻甩中,将破开的车顶复原。刚才只是将整个车顶平整的切开,现在再将其放回即可,当然是用头发丝固定住它的移动。
龙渊雪丽淡然而笑,看着和仁纯子道:“纯子小姐,我是龙渊雪丽,看到小姐对我们的期盼之意,我们便冒然上车,打扰了。”
和仁纯子娇躯再一震,难以致信道:“雪丽公主?你真的还活在人世?”她并没有怀疑龙渊雪丽的身份,而是惊奇她仍然活于人世,这说明她已是认可了她的身份。
“纯子小姐,这位是来自中原的黑水帝君木云落,我此次自中原回到东瀛,便是为了拿回龙渊世家的王座。只是不知纯子小姐从京师要到京南,所为何事,而且你来的方向好像是北海道,你的眼神更是在向我们求救,未知纯子小姐遇到了什么困难?”龙渊雪丽以点头回应了和仁纯子的提问,然后直接问她相关的问题。
“风尘女子,身不由己,虽然我和花田美黛子同是京师的名妓,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但这次水月无渡硬要将我们送进武夜田雄的门中,在那个色鬼的手中,我们姐妹的清白必然不保,所以我和美黛子便借机远走北海道,想暂避风头,没想到仍然被水月无渡找到,这才派人再将我们带走,此行必然是要失身于武夜田雄了,可怜我和美黛子保留了二十年的清白之躯,就要毁于一旦。在这条路上遇到公子一行,观公子手下那位壮士武功不俗,我自然是又动了求助之心,只是念想起武夜田雄此人心狠手辣,还是不要再牵连公子了。”和仁纯子低低而语,竟然用中原语细细道来,此女果然才艺非凡,竟然精通中原语言,实是难得。
木云落洒然而笑,没想到这两女还是处子之身,这更是难得。“纯子小姐不必惊慌,我此行的任务便是杀了武夜田雄,至于水月无渡,相信不用太久便会下台了,只要雪丽出现,东瀛的将领和士兵必会全力助其复位的。不过此行京南,还请纯子小姐一定不要入住武夜田雄府上,要坚持在外面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入住,然后我再找机会趁机下手。只要纯子小姐按照我说的做,我必会将你和美黛子小姐救出来,至于以后的生活,你们大可自由活动。”木云落淡然道,神情自若,眼神落在和仁纯子的脸上,等着她的回答。
和仁纯子苦思片刻,这才重重点头,低声道:“纯子一定按照木公子说的做,以后的事还要仰仗公子,不过武夜田雄一死,我请求木公子把我和美黛子带在身边,天下之大,我想我们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如若木公子不答应,那么我便还不如随了武夜田雄,至少能得一处栖身之所。”
木云落心中苦叹,和仁纯子这绝对是淡淡的威胁,不过他却不得不答应。“我答应你,待我返回中原之时,必然将你们带至中原,到时候你们再寻合适的情郎出嫁。”木云落点头道。
“我和美黛子只想给雪丽公主当贴身丫环,还请木公子答应。”和仁纯子摇头拒绝木云落的安排,眼神中隐有几分的其盼。
以她的聪慧,自是看出了木云落和龙渊雪丽的关系,所以她提出的这个要求,分明是有想成为木云落女人的意思。风尘女子,身世飘零,木云落说话间强大的气势,更兼之那种英伟不凡,令她明白这是一个绝好的托身之人,连水月无渡都不放在眼里的男人,分明是有所倚持。只不过他身边的女子,个个都是绝色之身,所以和仁纯子才提出成为龙渊雪丽的贴身丫坏。
木云落并没有想得太远,只是念想起如若日后龙渊雪丽返回中原,那么身边的确要有两个东瀛女子说说话,否则亦是太过寂寞,这也是一个好主意,却没有想到和仁纯子的终极目的。他点头答应,然后并没有离开之意,和龙渊雪丽就暂住在这马车之中,马车内,铺着细细的毛毯,温暖至极,在和仁纯子的身前还放着一架古琴,配着他一身小花着身的和服,清静雅然。她的头发亦是盘在头顶,整体素质看来亦算是一名姿色不俗的女子,果然有让武夜田雄心动的条件。
冬之卷 第三十五章 入住艺馆
京南是一座大城,繁华处大有比肩长安的程度。木云落安然坐于马车之内,一路上和仁纯子抚琴以伴,令他乐在其中。和仁纯子的琴艺与龙渊雪丽相比,差了几分大气,但在细腻婉转处却稍胜一筹,所以木云落在乐声的涤荡之中,倒也有了几分的醉意。
马车在路上经过了两日的行程,终是在入夜时分进入京南城内,因为是武夜田雄的安排,所以守城的士兵没有盘查车子。安全的驶入了城内,佐之助正要驱车行向武夜田雄的宅院,和仁纯子掀开卷帘,露出清纯的脸容,幽叹道:“佐之助,我和美黛子就不住到武夜大人的府上了,在正式为大人演奏之前,我们需要保持一颗乐者的灵秀之心,就把我们带到京南的秀柳艺馆吧,那里的环境才是真正适合我们的。你回去时,请告诉武夜大人,要想看到我抚琴时真正的模样,亦或是美黛子跳舞时最投入的状态,就到秀柳艺馆吧,纯子安心以待。”
木云落心中恍然,至此刻他才明白,原来和仁纯子和花田美黛子是一对互为补充的艺妓,一人抚琴,一人伴舞,以这两人的灵性,当是可以成为红透东瀛的艺妓,怪不得武夜田雄如获至宝,就算她们远行北海道避难,仍是不忘向水月无渡要求找寻二人。
佐之助一愣,眼神中掠过几分痴迷,这个艳绝东瀛的艺妓,早已躁动他年轻的心灵。咬牙中,他手中的缰绳一抖,马车开始转向,向秀柳艺馆行去,身后的那辆车唯有跟上,刚刚驶出五丈,前方出现了一名壮汉,拦在马车之前。他的右手中举着一把斩马刀,斜点在雪地之上,一身单薄的衣衫下,裹着的是健硕的肌肉。
他的脸容极为年旁青,头上扎着一条红布,在路旁房舍透出的烛火中,紧盯着地面上的车痕,厉声道:“武夜大人座前大将鬼索斩马在此欢迎纯子小姐和美黛子小姐,只是未知纯子小姐的车上还有何人?”
佐之助收住缰强,脸上泛起一抹尊重。武夜田雄身边有两位猛将,其中一人便是这健硕如山的鬼索斩马,那柄斩马刀重约二百斤,但在他的手中舞动起来却是毫不费力,他在战场上曾经一刀横扫,斩裂十匹战马,就连水月无迹都对他赞赏有加,曾经说过:“鬼索斩马的斩马刀大开大合,共有一百零八式,刀势的转换间没有半分的空隙,威猛无敌,在这种密不透风的攻势中,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唯有等到他力竭的瞬间,那才是出手的最好机会。不过真正能挨过一百零八式攻击的人,放眼整个东瀛也没有几人。”
这番说辞从侧面道出了鬼索斩马的可怕,所以佐之助身为武夜田雄的亲信,自是知道他的可怕之处。佐之助小心的向他问道:“鬼索大人,纯子小姐孤身一人前来,并没有任何的随丛,您可能是搞错了。”
鬼索斩马冷哼一声,斩马刀横扫而起,卷动地面上的积雪,烈烈作响,接着长达三米的斩马刀指着雪地上的车辙道:“这道车轮留下来的印辙明显比后面那辆车深上几分,那说明车内至少有两个人,这点逃不过我的眼睛。请纯子小姐出来说话,究竟是谁藏身在车内,还是说纯子小姐被胁持了?”
木云落心中暗叹,与和仁纯子对视一眼,武夜田雄派此人前来迎接,说明他已是急色攻心,想见她和美黛子的心情迫在眼前。不过这人虽然威猛,却也是心思细腻,竟从车痕中看出了异常。这几日龙渊雪丽现身东瀛国土的消息已然传开,所以水月无渡一方的人极是紧张,很多的城镇都已经戒严,而支持龙渊雪丽一方的人亦是派人调查起来,这绝对是一个翻盘的机会。
和仁纯子的眼神掠过木云落的脸容,这个英伟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仍然面带微笑,没有半分的紧张,更是斜倚在马车的一角,靠在龙渊雪丽丰润的大腿之上,手中举着一杯清酒,有种道不尽的儒雅风流,这令她心中浮起几分的无奈,随手拉开垂帘,看向车外的鬼索斩马,轻声道:“鬼索大人,如若您有疑问,请直接上车来检查吧,纯子总是风尘女子,没有任何的倚仗,就算这车内有许多纯子的家当,也没法证明纯子的清白,只有鬼索大人自己来查了。”
鬼索斩马大步行到马车的一侧,身上一件白色的披风随风飘动,仰头间,和仁纯子的脸上浮起几分的幽怨,眼角更有微微的疲惫湿痕,一如倍受冷落的深闺怨妇,这让鬼索斩马心中一颤,竟硬不下心来上车检查,这个女人天然的媚态确是令人怜爱。
“纯子小姐,得罪了,此事关乎武夜大人的安危,我不得不查,请小姐下车吧。”鬼索斩马深吸一口气,甩了甩头,压下心中的那抹柔弱,身上的那种气势更胜,斩马刀扛在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