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的声音不绝于耳,早读铃还没打,鹿行吟微微偏头,认真听着,握着笔的手指发紧。
他好像……又做错了事情。
“不知道,反正校花是被抓了。”
孟从舟也来了班上,过来招呼鹿行吟:“兄弟,走了。”
今天没有数学提高班,蔡静可以休息。早读四十分钟是化学提高班,孟从舟本来也不用去,但是他看鹿行吟脸色依然发白,整个人也很疲惫的样子,知道他发烧还没好,打算陪着他。
“我没事。”鹿行吟说,“我先把昨天的题抄在黑板上吧。”
他一边抄,班上同学一边陆陆续续地进来。鹿行吟手指没力气,有些握不住粉笔,写得慢。
雪白的粉尘簌簌落下,鹿行吟轻拍着指尖的灰尘,往最后排看去。
顾放为还没来。
他拿起放在讲桌边的书本,对等在门口的孟从舟说:“我马上去,久等了,不好意思。”
早自习上了一半,顾放为姗姗来迟。
他探身把白牛皮的书包放在前面的空位上,问了一声:“小计算器呢?没来?”
没人理他,陈圆圆和曲娇都在奋笔疾书抄黑板上的题。
顾放为看了看,全班都认认真真地抄着题。黑板上是化学题,平衡相关的内容,比较难,也能看出一些竞赛题的痕迹。
全班一片寂静,充满了积极学习的氛围。
顾放为:“我是不是进错班了,我退出重进一下。”
没人理他。
顾放为咳嗽了一声:“我昨天谈恋爱被抓了。”
曲娇终于出声了:“校花你安静点,不要打扰我们学习。”
陈圆圆补充道:“也不要刻意提八卦来引起我们的好奇心!你这种人在古代就是祸国妖姬你知道吗!”
顾放为:“……????”
早自习下之后,世界恢复了正常,曲娇和陈圆圆突然切换状态,热切地抓着他:“来校花吃饭了!!你真的被抓了??你和谁谈恋爱??”
顾放为反而开始慢条斯理地喝着豆浆:“你们猜啊。”
陈圆圆很狗腿地把自己碗里的虎皮蛋给了他:“放为哥——”
曲娇吐槽:“记仇死了。不就是早自习没理你嘛。”
“第二节 课下了我国旗下检讨,猜到了有奖——小计算器呢?”顾放为口吻还是淡淡的,眼底似笑非笑。
“他发烧。”
“他去提高班。”
陈圆圆和曲娇一起说。
顾放为挑眉:“他发烧了?”
“发烧得有一两天了吧,我看小鹿身体好像真的挺差的,就这样还报提高班,每天早晚加课,星期六加课,每天还提前半个小时来教室给我们班写题……”
顾放为又端起豆浆杯,喝了一口,吸管吸进去,脸颊微微鼓起来——是他有些孩子气的习惯,香甜的豆浆在唇舌间停留片刻,随后才咽下去。
“提高班有什么好上的。”顾放为说,“上了也没用啊。”
过了一会儿,又说:“怎么就喜欢干这些没用的事。”
*
27班早上两节课都是体育课,鹿行吟不用上。
早上提高班上完,鹿行吟跟着问了陈冲几个问题,又被陈冲使唤过去打印习题集分派各班。他一个人抱着习题册回了班,趁机趴在桌上补觉。
昨天他出去时就很晚了,赶着翻墙回来又急出一身汗,洗了澡之后发烧不但没好,好像变得更加严重了,看东西都有点发晕。
谢甜有课,他去办公室没找到她,打算一会儿国旗下讲话班主任带班时,找她请个假,回宿舍喝点药再睡一觉。如果还不好,就去医务室打打针。
铿锵有力的集结音乐响起,鹿行吟早早就下去了,在27班固定位置上等待集合。
顾放为一过去,就见他一个人低着头站在那里看单词,病弱白皙的一个人站得像临风玉树,十分惹眼。
他没注意到他过来,顾放为在他身后站了好半天,前后左右的班都在小声讨论、注意他时,鹿行吟还是没注意到他过来。
顾放为忍无可忍,伸手戳了一下他。
鹿行吟才迷茫地抬起头:“啊?”
他扭头瞅了瞅他,好像疑惑他找他干什么,知道他来了,好像也没别的话说——这家伙好像完全没意识到给他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顾放为想起昨天他给自己送糖果时晶亮的眼神,忍了,好声好气地问:“单词看得怎么样了?”
鹿行吟又瞅了瞅他:“开始看高一上学期了。”
顾放为说:“好。”
这就算破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