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道,“但是上回你和厌凉都因为我挨了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吗?”夜色里的智茼没有去看小叔的脸,他视线落在地上的杂草上,声音很轻:“嗯,不疼的。”“怎么会?肯定会疼,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做那种会让我们挨打的事情了。”智茼听见‘以后’二字,心里怪难过的,他说:“小叔,我们没有以后了。”顾小七‘啊’了一声,说:“不可能,我们一样大,就算以后去了皇宫,还有好多年可以一起玩呢。”智茼觉得小叔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又或者小叔其实明白的,不然当初也不会不着痕迹让自己和薄厌凉单独相处,那就是为了给自己创造机会啊。
智茼喉咙发紧,他甚少觉得自己委屈,但是每当遇见小叔,便眼里总能含着一框无形的热泪,他认为其实并不应该小叔和自己说对不起,应该自己对小叔说‘谢谢’才对。
往常智茼说不出那些太过吐露心思的话,娘教他少说多做,教他言行一致,教他一切都要做到最好,教他君子之风,今天却因为似乎是在这里的最后一夜,是特殊的一晚,是或许未来都不可求的相遇,所以智茼忍不住,他想说!
“小叔,娘说了,去了京城,我除了上学会和你们一起,其他时候都要继续跟着柳家的先生单独学习,娘说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不能和你一起玩。”顾宝莛单手撑着脸蛋,月色下,大眼睛里都是温柔澄澈的光:“智茼,其实如果你想,你可以和我一起,只要你点头,我觉得,我有办法可以让你和我一样,不对,不是一样吧,就是,更正常一点,你懂我说的意思吗?我觉得你不快乐,智茼,你只要点头……”智茼小朋友却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说:“我不能,我娘只有我了。”说着,智茼像是想到了什么,很难以启齿一般,对顾宝莛道:“小叔,你不知道,父亲他其实不太好,神医说要静养,但静养到什么时候,谁也没有个准数。母亲很难过,因为听舅舅说,母亲有个年幼的妹妹,年纪和三叔差不多……小叔,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娘,但是我想,如果小姨不能成为三叔的妻子,我娘就不会那么痛苦了……”智茼说得委婉,说完,感觉自己简直恶心透了,像个肮脏的东西正在利用唯一一个愿意带他玩的小叔,他捏了捏拳头,掏出怀里的叶子,两三下擦了屁股就要羞愧的跑掉。
却听身后小叔连忙叫住他,说:“智茼等等!”智茼小朋友没脸回去,但又绝对不愿意逃避小叔的谴责,于是中途折返,以为会听见什么不好的话,却听小叔尴尬的咬着唇瓣,笑道:“那个啥,我没有带叶子,我……”该死的,谁能想到原本只是想要有个正当理由陪智茼小朋友蹲一蹲,就当真蹲出来了。
智茼懵了一下。
“就可不可以帮我拿点叶片过来呀?”顾小七欲哭无泪。
智茼小朋友当即也有点哭笑不得,但是笑小叔可是不对的,于是连忙跑回房间悄悄拿了叶片过来,递给小叔。
顾宝莛这才松了口气,要不然他感觉自己能在这里蹲一晚上,可草丛里蚊子多得要命啊,他感觉自己腿上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好几个大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