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班,傅雩就接到一个通知。
棠嵘死了,凶手已经自首。
傅雩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赶去警察局的时候,棠樾就已经坐在那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除去手上那不合时宜的手铐……
傅雩蹙眉,走过去,局长笑着同他打招呼“傅书记?您怎么来了?”
如果棠随知道,大概会哭的。
想到棠随,他沉闷发声“解开。”
局长没听明白,怔愣住看向一边的秘书,林秘书扫了眼棠樾手上的手铐,局长立马会意“愣着干嘛?解开。”
刚给棠樾解开,秘书使了个眼神,几个人退了出去,傅雩沉声发问“你这是干什么?悄无声息的做完,没人会追究。”
棠樾笑“你知道了啊。是因为棠随,你才选择包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吧。”
傅雩沉默。
棠白在监狱关的,用他的关系,给棠白极力争取了无期。
死,太容易,傅雩不要她那么容易死。
要她在狱中痛苦的过一辈子。
而棠嵘那里,因为病情加重,一直呆在医院里。傅雩早就知道,也一直注意着棠嵘那边的情况。
最开始棠随会回国,也是因为棠樾先前给他用了药,让他意识不清,却潜在催眠着棠随的存在。
待顺利将棠随接回国,他才停止用药。
现在,他不过是把先前棠嵘对棠随的那些,全数用到了他身上。
要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要他记住,这辈子,棠嵘都欠棠随的。
棠随闻声赶来,身后还跟着棠则,棠樾已经被带走了,他们谁也想不通,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棠随这几天心情不好,连带着整个人消瘦大半,她虽然什么也没说,傅雩却明白,忙里忙外找人托关系照顾着关押的棠樾,甚至找律师咨询案件进展。
棠樾自首说他杀了人。
被律师硬生生辩解成过失杀人。
判处叁年到七年有期徒刑,考虑到棠樾表现良好,杀人情节过轻,判处叁年以下有期徒刑。
这个结果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原本一直沉默的棠樾却开了口,要求判处六年。
棠随眼框红红,微微怔愣。
棠随说,她要自取灭亡的那天,一定拉上整个棠家一起陪葬。
他做到了,棠随没有自取灭亡,棠家全盘覆灭,她的六年,他来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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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时候,棠随生产,赶上棠樾出狱,这六年,棠随去过无数次,棠樾通通不见,唯独她。
从傅雩和棠则的口中知道,他过得很好,人也褪去了一身戾气。
时隔六年再见,他在产房外,揪心的等待着。
棠随生了个男孩。
很讨喜,刚一出生就攥着棠樾的手指。
长这么大,第一次,棠樾竟然冲动的想哭。
棠随问他今后有什么打算。
棠樾逗着孩子“还是先把公司重新整顿一下吧。不知道这些年让棠则给我祸害成什么样了。”
棠则在一边表示不服“嘿,什么叫我祸害?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受欢迎。”
是,八卦新闻叁天一次。
播都播腻了。
棠随笑,适时开口“哥,其实,朱莉一直在等你……”
棠樾不为所动。
棠随知道她心急了,棠樾才刚出来,难也要适应六年后的新社会。
只是她现在过得很幸福,不希望棠樾还单着。
总有一种莫名的愧疚。
蛋黄从出生,一直是跟着棠樾亲的。棠樾待他极好,惯着宠着。
之前傅雩还和她商量要把这个孩子过继给棠樾。
不为别的。
他知道棠随心软,棠樾那六年,在棠随心里始终是个疙瘩。
看棠樾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也没有结婚的打算,既然棠樾喜欢蛋黄……
也就这么办了。
棠随为了安抚傅雩,每天牺牲色相变相的讨好着男人,在蛋黄两岁的时候,在父母坚持不懈的努力下,蛋黄升级做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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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傅家一直秉持着棠随第一,傅滢滢第二,弟弟第叁,傅雩没有地位的顺序。
棠随怀孕时特别闹腾,又特别黏人。
傅雩有一次回家,是一个女人送来的。
棠随敏感多疑,却又不好小气吧啦的表现出自己生气吃醋了,于是看着一旁专心画画的傅滢滢,掀起一个念头“傅滢滢,我考考你一个特别简单的语文题,养兵千日的下一句是什么?”
傅滢滢不假思索“用兵一时?”
棠随满意的笑了笑,拍了拍傅滢滢的脑袋“傅滢滢吃人手短,该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于是,傅滢滢不情不愿的跑到门口,小孩子哪里懂大人们的情感恩怨,什么严重到让傅雩不管不管,捡着什么脱口而出“爸爸,妈妈摔倒了。”
傅雩果然,什么都顾不上,脸上惊慌的回到家,看到棠随歪在沙发上啃着薯片松了口气。
他上下打量着,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你没事?”
嗯?
棠随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没事啊……”
见傅雩脸色不佳的进了房间,棠随纳闷“傅滢滢你和你爸说什么了?”
傅滢滢拿起画笔,傅雩的沉稳学个十乘十“说你摔倒了。”
棠随哑然,记得她怀着蛋黄的那次,怀孕初期摔倒了,傅雩吓得脸都白了,那段时间,请了好久的假专心照顾她。
棠随暗道一声“坏了。“
扶着肚子进了屋,见傅雩正在换衣服,狗腿的坐在床边,笑眯眯。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笑就对了。
还过分的把责任推到傅滢滢身上“额,老公,滢滢开玩笑的。我没事,你看蛋清也健康着呢。他都想爸爸了,你摸摸他好不好?”
傅雩懒懒的哼了一声,手伸到她的肚子上,孩子感受到他的气息在棠随的肚子里灵活的转了一圈儿。
傅雩眼里软下几分,起身拉开房门“傅滢滢!这种事能拿来开玩笑吗?”自始至终傅雩都没冲棠随发火,见他黑着张脸,呵斥着,棠随缩了缩脖子,手上安抚着肚子。
傅滢滢被连夜送去爷爷家,面壁思过。
晚上,在床上,傅雩给她捏着小腿。
怀孕后,她经常容易抽筋。每每这个时候,傅雩都会帮她按摩。
见他不理自己,棠随噘着嘴撒娇“老公我错了。”
还不理。
“傅雩,你生我气!你,还不是因为你!那女人是怎么回事?”
终于忍不住,棠随说漏了嘴。
傅雩手下一顿“你可以问我!棠随,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我和她没什么,你要不放心,我马上给她调走。”
棠随瘪着嘴。她从不怀疑傅雩的魅力,不需要他特意的招蜂引蝶,他就站在那里就好。足以让女人挤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