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紧张、激动还略带着点儿忐忑的心情,负责人接起了楚淮南的电话。
这位年轻的董事长单刀直入,既没褒奖也没问询,聊得事情甚至和基地都没啥关系。
楚淮南让研究所里的一百来号员工,都暂时把手里的工作放放。一个小时之内,帮他打听出当地及其周边,十五分钟前有没有发生过爆炸之类会发出巨响的事件。
负责人虽然一头雾水,却仍依言照办。
研究所的一百来个人,个个都是兵强将,集信息的能力一流。半个小时后,楚淮南就到了消息。
在雁城下辖的县城里,有个叫做乐清山的地方,确实在下午发生过爆炸。当地村民立刻报了警,小城极少有这么“爆炸性”的新闻,这事儿在乐清山附近住民的朋友圈里都传开了。
而研究所里恰好有个职员的姐夫就是当地人,还发来了一段在朋友圈内疯传的视频。
一家门户大开的农家乐,被炸得面目全非,几间平房的玻璃窗都碎完了,满地都是玻璃渣。
楚淮南让对方再仔细询问一下,事发时究竟有无伤亡,而后揪心地把那段视频反复看了多遍。视频中,院子里的泥地上有一滩轻微的血迹,几不可查,却已足够让一帧一帧地研究画面的楚淮南,胆战心惊。
好在,基地那边很快就有了新的反馈。
在听到对方说,现场没有人员伤亡后,提心吊胆的楚淮南,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立刻拨通另一个电话,让雁城的朋友帮忙查一查乐清山附近的所有医院,看有没有接过一个叫做宋辞的病人。
考虑到沈听的身份特殊,很有可能不会去医院接受治疗,楚淮南斟酌着又补充了一句:“酒店也查查,有入住信息的话,立刻告诉我。”
说罢,他抓起外套,让司机立刻备车,马上往乐清山区赶。
……
想到爆炸时他正和楚淮南通着话,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得脑袋发晕的沈听,顿时满脑门官司,皱着眉点开了信息一栏。
一连串留言立马“噔噔”地跳了出来。
『你在哪里?手机怎么关机了?』
『刚刚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儿?爆炸吗?』
『看到信息,马上回电!』
……
『你他妈的到底在哪儿?』
『回电话啊!』
这些文字留言,一条比一条的语气更差。
沈听有点儿遗憾,没能在现场看看,一向斯文儒雅的楚淮南,在编辑这些信息的时候,究竟是个什么表情。
他刚点开数字面板,准备回拨给楚淮南,对方的电话就杀了过来。
要不是前台送来的手机是全新未拆封的,沈听简直要怀疑,楚淮南是不是在他的手机里装了监视器。
他滑到接听,悠悠地“喂?”了一声。
“你怎么样!”
沈听从来没见过,就算天塌下来也照样能拿杆顶回去的资本家,有过这么慌张的时候。
向来华丽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这会儿有点哑,还是急出来的那种哑法。
电话那头的楚淮南见他没说话,又问了一句:“喂?你听得到吗?”
“听得到,我没事儿。”
听筒里静了静,楚淮南明显松了一口气,而后咬着牙,气急败坏地问:“你住几零几?”
“2202。”沈听被炸得晕呼呼,这会儿还没缓过劲来,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问这个干嘛?”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沈听握着手机走到门口,打开门,见到了站在门口,脸色难看的楚淮南。
“你怎么来了?”他往后退了一步,给楚淮南让出了条道。可这个不期而至的资本家却并不领情,两只手像铁钳一般,紧紧地钳住了他本来就经不住再折腾的胳膊,一把就把他拉到了面前。
楚淮南像个检查珍贵玉件儿的工匠,仔仔细细地把他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
沈听挣扎着,把酸疼的胳膊从他手里抽了出来:“你干嘛啊?”
楚淮南阴沉地抬起头,一双天生带笑的桃花眼,鲜少有像现在这样笑意全无的时候,他走进房里“砰”地带上了门,阴着脸问:“你伤哪儿了?”
沈听还想蒙混过关,装傻充愣问:“什么意思啊?”
他打着哈哈,被楚淮南步步紧逼,退到了床边,笑容越发勉强,最终只好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吐一半瞒一半地说:“好吧,虽然很丢脸,但我得承认,我被我哥的合伙人摆了一道。”
楚淮南眯着眼睛危险地看着他,像是在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
突然,这个脸上阴云遍布、从不按常理出牌的资本家,伸手解起了他的扣子。
“欸!我这跟你好好说着话呢,怎么带还动手动脚的?”沈听又往后退了一步,大腿退无可退地抵上了床沿。
“衣服脱掉。”
“为什么?”
“以后对你,我得定时做例行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