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虽然不能随心所欲的练剑,容貌没有妹妹好看,没有妹妹聪明受宠,可是她绝不会嫉妒妹妹,因为她就像有两对父母一样,有双倍的宠爱。
后来她年纪大了,家里不声不响就给她订了婚,她不愿意,决心要离家出走,临走前去见了姑姑。
她还记得姑姑笑得一脸复杂,摸了摸她的头发,教她用江乔的身份出去。逃婚终究是一桩丑事,韩家不会愿意泄露出去,就算知道她是谁,也不能大张旗鼓捉她回去。江家知道江乔的,也都知道姑父把刀法传给了她,当然也不会拆穿。
从此她就是江乔。
她走过山南水北,交了许多朋友,跟他们江中泛舟,画舫中纵酒,山间吟啸。
她眼睛里仿佛晶莹有泪,又仿佛没有。韩娇垂手站着,一时几乎恍惚的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偷偷在房子里练剑的小姑娘。
眼看着到了河南道边界,虽说走的都是大路官道,沿途却难眼见着人丁稀少起来。
这等州府边界之地,向来是豪强之辈林立的地方,普通百姓要么托身大家,成为徒附,要么向着大城市迁徙,更有甚者,铤而走险,隐入山林,成为盗匪之徒,留在原地的是少之又少。
河南道因有韩家这等武林世家在,风气算是十分清正的。需知道,韩家绵延百年,自前朝末年动乱起,家中儿郎各个习武,宗族凝聚力又强,对周边绿林是绝大震慑。
碍于韩家,许多人不肯把事情做绝,自然为本地百姓留了一线生机。
时至傍晚,韩娇随意的谈起这些。
“……只是韩家也只能保证基本的一些,再多的,我家就无能为力了。”
她是习武之人,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能这样说。
“生产力……”李忱呢喃了一句。
这都是生产力所限,单位人口与土地只能生产出固定的资源,官府,世家,豪强,层层剥削,留给底层的是少之又少。就算韩家可以在武力方面勉强作为官府在当地秩序的补充,也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一切矛盾,归根到底都是阶级矛盾。
用最朴素的话来说,就是吃不饱的时间长了,吃不饱的人多了,是要造反的!
到时候韩家这等武林巨族,天然拥有乡望,又天然与官方半对立,少不得登高一呼,自称一方。
李忱一路思维发散,想到这不由自失一笑,如今虽然有江河日下之嫌,可是也没有到了王朝末路的时候。只要朝廷大节不失,是不必担心地方阴谋家引导的造反的。
再说他如今前途未卜,就想着忌惮韩家这等事情,未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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淦,越写越多,感觉应该把这个单拎出去开一本,耽误我写肉,气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