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忱莞尔道:“韩……韩姝姑娘那样骄傲的人,不会贪图这点便宜骗人。”
“小妹在我家行十三,你只叫她十三娘罢了,”听得出他的别扭,韩娇轻笑道:“只是昨日一面之缘,李兄倒是会看人。”
李忱滞了一下,直觉这话有些古怪,却说不上古怪在哪里,一时竟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瞥了眼正面色如常骑马的韩娇,只见她腰背挺直,散落的裙摆下隐隐能看见为了骑马绷紧的大腿肌肉轮廓……还有,因为换了女装,而显露出来的胸部。
他隐隐有些脸红,不由暗地笑话自己,大约太久没跟适龄的姑娘接触,略见到一个好看的女孩子都心跳加速。
但是他也不能欺骗自己,从那天望江楼上,他就从心底隐隐期盼着这个‘阿乔’是女儿身,被否认了自己关于他女扮男装的猜测时,心里的失落。和方才见到真的是她的时候,他心里的雀跃究竟是因为来了一位强援,还是因为是她?
韩娇这么说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有趣。昨天李忱吕阳他们去安置之后,她跟父亲大吵了一架,被父亲叫家中好手看管了起来。是她自己仗着身手绝佳,趁着早晨父亲过来看过她预备去送李忱他们那一会子时间偷偷溜出来的。
半路上正遇见本应该一直跟在父亲身边的韩姝。
时间紧急,姐妹俩只来得及说了两句话,韩姝当时的复杂神情,她还记得清楚。她的小妹从来聪明,她看着她叹息着说:“这一路肯定危险重重,姐姐你自有分寸,不必妹妹多说,只是我们与那位郡王爷本来没什么深厚交情,还请阿姐务必保全自己为要。”
“另外你们大约必要途径洛阳,我听说白清流近日就在那附近,你们要好,倘若能有他帮把手也是好的。”
到了最后,她神情落寞中还带着一丝古怪,轻声道:“……也许这都是命中注定的。”
她没太听清,追问时韩姝却笑的微妙,说:“我是说阿姐此去,红鸾星动也说不准。”
韩娇只以为这红鸾星动是说她和这位郡王,还纳罕就见了一面,怎么韩姝就以为他是足以(让她)托付终身的良人,谁知李忱竟然也只凭借着一面之缘,就敢相信韩姝的品行。
见他沉默下来,韩娇有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正色道:“此去长安大约千余里,要是不吝惜人力马力,昼夜不停,大约两三天就能到了。”
“不成的,”说起正事,李忱苦笑,“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冒险绕路来请外援,我得到消息,我那位……母亲,出了重金请江湖中的好手沿路设伏。我手下虽然也有些好手,但是终究不是江湖中人,遇见了江湖中的顶尖人物,怕是只有送命的份儿。”
“说起这个,”韩娇蹙眉道:“李兄乃是天潢贵胄,为什么不能请jūn_duì沿途护送呢?”
“……”李忱叹了口气,给她解释:“说来惭愧,我和长兄身后各自是太子哥哥和我父王,官面上的人只能做到两不相帮,至于私军……我一个王府世子,旁枝郡王,敢豢养私军甚至带兵进京,也就离死不远了。”
韩娇毕竟是江湖中人,对这些朝堂上的事情全然不懂。听了他解释,叹道:“既然这样,咱们只能这样赶路了,毕竟要维持体力应对问题。”
吕阳李忱都是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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