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自承虚弱,须得休息,实乃应有之义。
至于说藏锋刀行走江湖多年,需不需要担心仇家趁虚而入。哼,此地乃是江乔母家韩家所在,众多武林同仁在此,岂能被宵小之徒得手?纵然得手,又如何逃脱?
是以江乔如此坦然,他抬头望了望三楼包厢所在,却见韩姝凭栏坐着,逆光看不清神情。
他走到自家包厢之下,仰头一笑,洒脱道:“妹子请助我一臂之力。”
韩姝轻哼一声,素手轻甩,一道极长的锦帛自她手中脱出,直垂到江乔头顶。这锦帛颜色仿佛烟霞,如云似雾,在阳光照耀之下,仙灵飘渺。
江乔伸手过头攥住丝绦,屏息提气,韩姝看他攥稳,轻轻一提,他双足轻蹬,混如虚不受力一般轻飘飘被‘拎’了上去。
丝绦到了三层,竟然还有上甩之势,江乔却一个鹞子翻身,从空中径自翻滚扑来。
他身姿轻盈,犹如一片落叶,只是落叶顺风向下摇落,他却恰恰相反。而飘然姿态,却尤有胜之。
李殷适瞠目结舌,不由惊道:“原来韩姑娘也是高手。”
吕阳脸色古怪,江乔听得这话,落地就是一个踉跄,韩姝最是不客气,她一面脸上染上薄红,一面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可并不是害羞,刚听闻时,她几乎还以为这油头粉面小子在笑话自己,虽然瞬间反应过来他是不通武功才会这样,也不由掠过一丝怒意。
唉,韩姝确实是个娇惯姑娘,不然李殷适仪表堂堂,风姿楚楚,如何却在她眼中变成了油头粉面?实在是她本人虽在武林世家,自身武艺确是稀松平常,因而最是羡慕向往武功高强之人。
似是李殷适这样丝毫不通武艺,看起来又出身名门的,只能在她心里落得个不靠谱的小白脸的评价。
而厢房外回廊之上人虽然少,却也是有的,之前见韩姝与两人一起观战,众人多有不解,却也无暇顾及。
这时候听见这年轻小子这样一句惊叹,虽然顾忌江韩二人,仍然有不少被自家长辈带在身边的年轻人嗤笑出声。
虽然韩姝自己也要笑话这姓李的,可是别人这样笑话她的客人,也叫她不悦。她星眸圆睁,眼波一横,瞪了那几个不知所谓的小子一眼,转身进屋。
她人生的好看,出身又好,江韩两家年轻一辈也多有出,故而她也在年轻一辈人中很受追捧,这样瞋目而视,几名少侠竟不觉得恼怒,反而心中一荡。
江乔在快落地时一口气岔到,他本来就是勉力上来,此刻一口气没提上来,竟然大失形象到几乎摔倒。
他忍着笑,招呼着二人进屋。
他在后面关上门,就听见吕阳若无其事赞道:“江少侠好俊的轻身功夫。”
“雕虫小技,”他含笑道,“而且实在已经是强弩之末,这才要借一分外物上来。”
吕阳带着风霜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道:“这一番上来,最重要的是内提一口真气不泄,才能如此举重若轻。”
他们两个人看似一吹捧一谦虚,实际上都是在不动声色的向李殷适解释方才的一幕。李殷适却也是一颗七窍玲珑心肠,如何不明白自己是不懂武功闹了笑话,而这两个人顾及自己颜面在为自家遮掩?
吕阳是自己家宾客,受他大恩,言语间有所看顾是理所应当,而江乔肯配合,就实在是谦谦君子风度了。
他俊脸浮现一点尴尬,一面对江乔又是好感大增,一面目光不受控制的扫过江乔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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