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点头,“确实抵不过我私心,只是除此之外,我真的已经尽力让这番事情影响降到最低了!倘若我能克制住,倘若你相公不许,我妹自然无忧一生。便是如今情景,你夫君未来可期,娘家只要我活着一天,一定是我妹后盾,除了些许床笫之事,难道不还是可以快活吗?”
“更何况,我之前所言不全是自夸,而子吉也是人品超逸,这样两个男子都要拜倒在我妹石榴裙下,我妹当骄傲才是。”
韩娇无话可说,沉默半晌才道:“兄长才能见识胜我百倍,妹妹只能认了。”
韩如懿看得出她仍然怨气满腹,只是一笑,忽然扬声叫人。
本来已经认命了似的韩娇忽然一颤,脊背僵直着,头不敢转过去,仿佛不回头,就不会被人发现她们兄妹通奸。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然后是跪下的声音,一个熟悉的嗓音恭顺的说:“奴婢祝余,拜见主子,拜见大小姐。”
祝余,草焉,其状如韭而青华,食之不饥。产于西海之上鹊山之首招摇之山上。*
她是韩如懿屋里的丫头,韩娇知道她。韩如懿屋里的丫头名字大多出自山海经,这祝余就是其中一个。
镇远侯家毕竟勋贵,丫头们也都要粗通拳脚。祝余人话少又勇敢,身量高挑,骨架也比一般女子粗大些,因为武艺比别人好又忠诚,是韩如懿心腹中的心腹。
听见是她,韩娇松了口气。
祝余起了身,准备伺候两位主子擦洗,至于这两兄妹应不应当光着身子在床上搂成一团,这不干她的事。
她一脸平静,好像他们俩这样再正常不过一样。
这么一位稳重人,看见韩如懿胸口的伤痕也面不改色,完全没有打听的欲望。上前略略探看,一眼就看得出是利器所伤。
“伤口不深,”韩如懿漫不经心的下床,说,“你身上带的药就应付的了。”
平日里韩如懿摔打惯了,身边亲信带着创伤药也是寻常。
祝余身上带着裹伤的巾子,上前扒开伤口用清水冲了冲,又出去取了烈酒,给创口消毒,蘸着药敷遍伤口。这才把巾子裹上。
料理完了伤口,祝余也不吭声,上前把在床上坐着的韩娇架下来,用另一桶水给她擦身子——她力气大,竟然一次提进来两大桶水。
韩如懿看着祝余给韩娇擦遍身子,自己随随便便的沾水擦擦身上的汗液和胯间的yín水液。
祝余先擦韩娇身子,最后才让她坐着擦她股间,乍一看她腿间,饶是她脸上也不由出现一丝责备之色,手下轻柔了很多。
韩娇腿间花瓣已经肿胀不堪,祝余轻轻伸手掰开,伸手去清理她体内的液体,帕子过了四五遍水,才清透起来。
韩娇早已仰倒,以手掩面,双腿大开。
两兄妹清理完了,祝余又像来的时候一样,跪下告退。
铺盖是新换的,躺上去十分清爽,两个人一人一床被,一里一外躺着,灯只留了一盏,祝余就睡在门口,随时等着召唤。
躺下以后,韩如懿久久不言,良久方道:“其实我很喜欢领兵作战,阿妹知道我当日为什么反而要回京吗?”
因是躺着,他声音格外低沉动听,像是最粗的琴弦震动发出的,犹带一丝情欲之后的喑哑。
韩娇倦怠的半阖着眼,四肢无力,但是脑中确实昏沉又清醒,睡不着,她以己度人,以为韩如懿也是这样,所以才找她说话。
于是答道:“因为我家父子两人不能同时领兵。”
韩如懿点了点头,又轻轻说:“既对也不对,我若是天分绝高,父亲不会介意为了让位置给我而回来的,退一万步讲,我如果真是那块材料,事在人为,总有法子可想。”
“你知道台州大捷吗?”
韩娇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当时朝中有邸报和赏赐,父亲那里也有加信,我记得……是在四五月间,因为月余歼敌近万,朝中民间都很振奋。”
“没错,”韩如懿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他的语气平静,深远,要很认真的听才能听出一丝遗憾来,“当时我也在军中,亲眼见了父亲当时威风。”
“先与当地主政官员沟通,密调粮草,辎重。寻名目遮掩备战动向,然后以逸待劳,陈兵城中。”
“我妹知道当时景象吗?敌我双方近两万人,港口大小船只连绵想接,真倭假倭跳船而战。人头攒动,一眼望不到边际。喊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