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阳与云盼情对望一眼,散开几步,分别卡住了洗翎园内和其余五人下手偷
袭的途径,将中央空地留给聂月儿与周正廷交手。
聂月儿心中烦躁,自然不多废话,软剑迎风一抖,闪着寒光平平刺向周正廷
胸前。
常决斗,先招多为试探,周正廷似是不愿过早亮底,拔剑在手,足踏步法
往斜后避开。
怎知聂月儿全无决斗自觉,软剑凌空一晃,剑尖如天外游蛇,向着他心口吐
信疾击,正是那套狼魂之中杀气仅次于血狼武功的剑法“寒天吹雪”。
纵然聂月儿修为尚浅,此刻剑气逼发,寒意四散,也吹出一阵透骨冰风,直
逼心魄。
周正廷显然知道此中厉害,颇为狼狈的凌空跃后,剑招尚未展开便不得不
封中路,出手拘谨死,丝毫看不出哪里配得上他师父名号里那个狂字。
聂阳在旁看着,奇怪的咦了一声。从云盼情那边兴许看不到什么,他这边却
看得清楚楚,周正廷明明已经失了先机被月儿一柄软剑打的凶险万分,却没有全
力一搏,反而省出内功施展传音入密的功夫,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人的内功多半是玄门正宗,地道的很,聂阳耳力过人,也不过只听到模模
糊糊的六个字:“在下……半点虚言。”倒像是在向月儿博取信任。
聂阳不禁摇了摇头,心道这人多半要糟。
果然,聂月儿对他说出的话充耳不闻,皓腕一沉,银蛇狂舞,竟又加了三分
功力。
周正廷不断分神说话,自然毫无招架之力,步步后退仍旧抵挡不住,十招刚
过,身上就多了七八条伤口。
眼见聂月儿纤腰一拧,力贯剑身,周正廷正值步法前后衔接之际,躲避不开,
想要格挡也力有不及,就听他一声惨呼,细窄剑刃已穿腹而过。月儿毫不停顿,
顺势便是一掌印在他右胸,打得他败絮般飞起半空,喷出一条血虹直落向那拄拐
老汉。
那老汉哼了一声,铁拐凌空一横,将来势甚急的诺大一个身子无声无息的黏
在杖上,稳稳放在自己身边。这手内功绵柔醇厚,修为到也称得上惊人。
心道这一场冲突恐怕在所难免,聂阳扶剑侧身,凝视着那老汉。
这时,奇变陡生,身受重伤的周正廷依靠着那老汉才能站稳,任谁也看得出,
这二人恐怕都是天道同路。谁也没想到,他竟忽然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寒光一
闪,便刺入了那老汉肋下,直至没柄!
“你!”那老汉一声狂呼,铁拐一振,将周正廷弹飞四五丈远,骨裂之声清
晰刺耳,至少也断了三四排肋骨,想来是凶多吉少了。
聂月儿随之抢上,一声娇喝:“口口声声替天行道的伪君子!看剑!”喝声
中,虞姬软剑暴起十二分功力,化作一股银白龙卷,直扑老汉。
那老汉横遭重创,见月儿攻来,面上浮现一丝彪悍,也不去拔腰间匕首,铁
拐一砸面前石地,砸起数块碎石,凌空便是一扫。
这一扫力大无穷,所碰石块恍如飞蝗暗器,劈头盖脸迎向聂月儿周身各处,
手法奇准,最大的几块去向正对月儿几处要穴。
月儿冷哼一声,顿足侧身避过数块,抬手捞住一块,扬手一甩,反打那老汉
胸前。
这一战看的聂阳莫名其妙,云盼情也是一头雾水,只有谨慎留意战局,提防
着剩下的几人或是洗翎园从旁作乱。
那老汉手上铁拐使的是一路大开大的杖法,内功刚猛深厚,单讲武功,确
实比在场小辈都要高出一头,尽管重伤在身,一拐扫出依旧有横扫千军之势,让
聂月儿不得不飘身后退,另谋进击。
若不是周正廷那突兀的反戈一击,怕是要聂家兄妹力出手,才能稳操胜券。
远远的白袍女子皱了皱眉,竟转身走了。剩下那三个莽汉倒不似是天道一路,
对倒在地上的周正廷正眼也未瞧一眼,反而愤愤的盯着洗翎园的大门。
若只是为了挑起事端,现下的情况已差强人意,及时收手离开,也不失为一
个好的结果。这铁拐老汉既然已八九不离十是天道中人,聂阳也没了对他讲江湖
道义的心思,对云盼情使了个眼色,缓缓包抄到另一侧。
这时,变故再起。一阵急促马蹄声密集传来,紧接着十余匹快马转过街角,
疾奔而至,马上坐着的尽是些劲装少年,佩着刀剑,满目杀气。领在最前的两匹
骏马之上,一个是带着一丝微笑的白继羽,另一个,则正是聂阳今日想要一见的
董剑鸣。
那瘸腿老汉一眼望见白继羽,面色登时一变,铁拐向下一顿,收力向后撤开,
黑皱老脸上浮现一丝忐忑。
白继羽翻身下马,大步走到周正廷身边,垂首一看,面上微笑登时不见,道
:“周兄,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周正廷强撑着抬起身来,瞪了那瘸腿老汉一眼,接着转向白继羽,咬牙吞下
一口血沫,嘶声道:“白兄……我、怕是不成了。他……他是不净秃驴……那…
…那一支……的头目……你、你清理门户……可要千万小心。”
这一句说的极轻,反倒是仅有靠近一些的聂家兄妹能够听到,聂阳望了月儿
一眼,低声问道:“这姓周的方才跟你说了些什么?”
月儿冷哼一声,低声答道:“他说那老头是我师父仇家,又是天道里的头目。
他虽入了天道,但现下十分后悔,请我帮他骗过那老头,偷袭得手,也算帮我一
个大忙。”
聂阳皱眉道:“我看,更像是天道内斗。他所谓的后悔,恐怕也是托词。”
月儿冷笑道:“反正我半个字也不信,他愿意卖个破绽,我也不必客气。我
一剑一掌过后,他耍什么花样,都随他的便。”
聂阳略一思量,见周正廷又吐出一口鲜血,想来没有活命之理,轻轻一扯月
儿衣袖,拉着她退到云盼情身侧。
白继羽放下周正廷尸身,站起头对董剑鸣抱拳道:“董兄,此人是在下旧
识,他死前托我为他报仇。你可否耐下性子,等我片刻?”
董剑鸣也不答话,冷冷的扫了聂阳一眼,点了点头。
那老汉狐疑的看着白继羽逼近数步,扬声道:“你便是白继羽?”那柄匕首
还深深插在他肋侧,纵然功力深厚,带着这样的重伤面对白继羽这种强敌,语音
也不免有些发颤。
白继羽侧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董剑鸣,微微一笑,低声道:“你这把年纪,真
不知活到什么东西上去了。你们北上的这帮人,被我杀了个七七八八,你也算个
头目,连我也认不真切?”
那老汉哼了一声,拄拐向前走了两步,也压低了声音,道:“姓白的,尊
没发话,你就敢这么肆意妄为,也太嚣张了吧?你这边打着清理门户的旗号,那
边又借此为跳混进洗翎园,既杀了碍眼的人,又讨了上头的好,还搅黄了我们
费心费力的活儿。你这如意算盘,打的到很精明啊。”
这两人交谈声音很低,月儿和云盼情都听不真切,唯有聂阳听得还算清楚。
天道部属之间的纠葛他无心参与,只不过和此前事实加以印证,才大略明白
了白继羽所作所为的前因后果。
那老汉勉强一笑,愤愤道:“你就不怕,我揭了你的底,让你在孔雀郡里的
这番心血,都付诸东流么?”这句话声音已经扬起,透足了威胁意味。
白继羽悠然笑道:“你若是弄乱这盘好棋,死不瞑目的那个,反正不会是我。”
那老汉颈侧骤然突起一条青筋,可见心中怒极,“姓白的!分明是你借机害
死了祁英兄,少找什么为了大计的借口!祁英兄武功了得,与你力还有什
么办不到的?你趁他对你毫无提防,出手将他杀了,这种连环嫁祸的手段,骗得
了上头,可骗不过我!”
气怒攻心,依旧将话音压的极低,可见还是颇有忌惮。聂阳不禁摇了摇头,
心道冲你这副模样,白继羽也不会将你的威胁放在心上。
白继羽摸了摸鼻子,微笑道:“你腿虽然瘸,脑筋倒还好用。只是不知,你
要如何让人信你呢?全天道都知道,杀祁英,是董凡董大老的嫁祸之计,与我
何干?”
那老汉向后退开两步,扫了董剑鸣一眼,沉声道:“我四处宣扬开来,总会
有人相信。上头不信,还有姓董的,姓董的不信,还有如意楼!”
那柄匕首他一直不敢拔出,唯恐血流过多丧失战力,可毕竟伤口极深,此刻
仍让他失血不少,半边破旧衣服,都快被猩红浸透。大敌当前,这内功过人的老
汉竟连闭穴止血也不敢。
白继羽冷冷扫了他一眼,突道:“你来之前,可是见过仇隋?”
本已将注意力转向董剑鸣,突然听到这个名字,聂阳连忙凝神细听,也不管
身边两女疑惑的望着脸色突变的他。
那老汉冷笑道:“怎么,我与我舵令使见面,还要向你报备么?”
白继羽面色愈发冰寒,缓缓道:“果然又是个死不足惜的蠢材。周兄,我这
就送他下去见你。”
那老汉双目圆瞪,怒笑道:“我早知你就会杀人灭口!只恨我有眼无珠,没
识破那姓周的叛徒!来吧,你那邪魔外道的刀法,今天就让我领教领教!只不过
纵然我今日死在这里,你们这些人的阴谋诡计,也休想瞒住!”
这一句他已说的十分响亮,中气鼓荡,远远送了出去,也不知是说给远处的
什么人听。
白继羽冷哼道:“你这话不管喊给谁听,也救不了此刻的你。”
只能隐约猜到白继羽与这老汉并非天道同支,其中内情,聂阳既猜不出,也
懒得费心。不过他听着老汉提到仇隋身份,不免心中一动,犹豫是否要将他出手
救下。
就看那老汉此刻苍白无血的面色,也知道他断然不会是白继羽对手,恐怕在
此刻的聂阳手上,也走不出三十招外。
转念一想,这老汉到了这种地步,依然不肯将敌人秘密揭露出来,只为不影
响天道大局,恐怕指望从他口中得到仇隋信息,难如登天。既然已打算已妹妹做
饵,那这种听命于仇隋的天道高手,还是少一个算一个吧。
心念一定,聂阳双手抱肘,向着跃跃欲试的月儿摇了摇头。
月儿颇有不甘的嘟囔道:“那姓白的偷袭过我一刀,你不叫我找来吗?”
聂阳只是道:“等他们打完,再出手不迟。”
白继羽说完之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懒懒散散的将手背在身后,并不出手。
那老汉拄着铁拐,额上冷汗滚滚而下,他腰侧依旧鲜血横流,真要这么等下
去,便只剩下死路一条。他双目一瞪,瘸腿往地上一蹬,被迫无奈抢先出手。
这老汉功力果然深不可测,换做常高手如此重伤,怕是挥剑拔刀都十分困
难,而他手上持着沉甸甸的铁拐,此时斜扫而出,仍是气势雄浑令人不敢轻视。
白继羽面不改色,撤足斜腰向后一摆,堪堪擦着拐头避过。
那老汉只能招招抢攻,左手一抬掣住拐末,双手加力凌空一抡,划出一道诡
异圆弧,绕打白继羽腰间。
能将如此沉重的兵器使的得心应手灵活变,却又看不出来路叫不出名号,
想到天道中也不知藏着多少这等龙虎之士,聂阳就心中一寒,也不禁暗暗佩服如
意楼与其针锋相对多年竟还能渐渐走出下风。
任对手穷攻猛进,白继羽只是展开身法纵跃闪躲,与他刀法相比,轻功实在
逊色不少,三十招未过,就已三次被铁拐劲风逼住,不得不颇为狼狈的就地滚开。
“这姓白的真是能忍,眼看就三四十招了,还是只挨打不还手。”聂月儿看
的心烦,小声说道。
聂阳颇为担忧的看着场上战局,沉声道:“他是为了留力。那老人后力不济,
很快就能轻松击倒。他自然想留下余裕对付咱们。”
云盼情点了点头,肃容道:“这人也真是厉害,每次见他,总是感觉比上次
时候更厉害些。这种进步,若不是走了捷径,就必定是个练功成狂的疯子。”
聂阳看着白继羽腰畔那柄黑黝黝的刀,缓缓道:“那刀法没有捷径,天地人
魔如意连环八式,只有靠一刀一刀的苦练,才能磨砺而成。”他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同他交手。”
聂月儿立刻道:“你若不肯,我来就是。他欠我那一刀,我迟早要亲手讨
来。”
这边三人交谈之际,那老汉又狂风暴雨般攻出二十余招,真气激荡,连肋下
的的伤口都激的喷出血沫,生生把那匕首向外推出了数寸。
白继羽单靠步法已经无法避开,不得不靠着未出鞘的刀在关键时刻格挡招架,
依旧守御稳固,滴水不漏。
老汉转眼已到强弩之末,他心中怒极,目眦欲裂,一声暴喝,那柄匕首被他
凝力鼓劲激出,噗的一声直飞出十余丈外,伤口血喷如泉。他双手死死握紧,铁
拐在空中一摆一荡,紧接着骤然化作一道无光雷霆,狠狠砸向白继羽颈窝。
这一招紧接在一式直刺之后,变招突兀加速,正选在白继羽身形侧转不便拔
刀,新力不及后力将尽之时,不愧是这等高手垂死前的搏命一击。
一瞬间聂阳心中闪过无数变化,却都无法彻底将这一招消去,除了硬接下来,
竟别无他法。
白继羽却像是早已知道会有此一招,侧身闪避那一下直刺之时,右手便已握
住刀柄,连鞘向上一翻,早早护住了颈侧要害。
这一下料敌先机,反变成那一根力贯千钧的铁拐动撞向了他护在颈旁的刀
鞘一般。
当的一声闷响,两人交手至今,才第一次正面硬碰。白继羽面色微变,双足
连连向后踏出,第一脚踏下,竟将洗翎园铺就的青石地面踩的石沫飞溅,留下数
寸深的一个脚印,之后每一脚下去,那脚印都浅上几分,到他站定稳住身形,已
退出二十多步,手上的刀鞘,赫然被砸出一条深邃凹印。
那老汉双目满含不甘,愤愤瞪着白继羽,口中一股鲜血喷流出来,他勉强用
铁拐撑住身体,一字一句道:“世无二义,天无二道。你们这些……枉称天道之
徒……终将……”
他的话还是没能说完,却并不是因为白继羽。
而是一把寒光闪耀的长剑,干净利落的刺穿了他的心窝。
董剑鸣缓缓抽出长剑,冷冷道:“要死便死,啰嗦什么。”
他自马上下来,飞身而来一剑将人杀死,动作迅捷凌厉,显然武功已今非昔
比,他看了聂阳一眼,向着白继羽抱了抱拳,“小实在看得厌了,不想再让姐
夫久等,便送他一程,白兄莫怪。”
白继羽微微摇头,笑道:“董兄客气,这种不明事理的老糊涂,谁杀也是一
样。”
董剑鸣这才转向聂阳,道:“有阵子不见,姐夫气色反倒差了不少,不知我
那两位姐姐,此刻气色如何?”
聂阳仔细打量一下,董剑鸣样貌自是不会有何变化,只不过身上穿的华贵许
多,不再象是武当门徒,反而更像是出入洗翎园的富家子。另一处大有不同之
处,则是多了一股由内而外的奇异自信,并非是那种来自于实力的底气,而更像
是狂热的盲信着,自己绝不会输这样的虚妄事实一般。
他的武功,也确实进步了许多,单从刚才那随心所欲的一剑,就可看出他此
刻的武功已远不是当初拘泥格局招式眼界狭窄的初生牛犊可比。
“都还好。”聂阳平静答道,如非必要,他终究还是不愿与董剑鸣拼至你死
我活,洗翎园幕后那只黑手一旦除掉,这出自玄门正宗的年轻人,一定还有挽救
之法。
董剑鸣收剑鞘,问道:“那姐夫大驾光临,所为何事?是来要我的命?”
聂阳看出他眼中那股恨意,眉心微皱,道:“我只是想见见洗翎园的大老。
昨晚我救到一个姑娘,正是你们洗翎园的女子,她也不知在你们那里受了什么折
磨,油尽灯枯而死。你身为武当子,若是见到这种事情,会不会来找这里的大
老问个明白?”
董剑鸣面色微变,失口道:“阿璃!阿璃是你救走的?”他旋即面上一白,
口唇微颤,断断续续道,“她……她也死了?怎……怎么会……我明明……”
聂阳微眯双目,盯着他道:“你明明如何?”
董剑鸣一怔,旋即深吸慢吐,平复数次,才恢复镇定,道:“与你何干?阿
璃在我洗翎园中一切无恙,她虽无名分,却是我身畔侍妾,昨夜不知什么歹人将
她掳走,我正纳闷这诺大郡城中,我也没有几位仇家,没想到果然是你所为。哼,
亏你狼魂号称专管常姓不平,原来就是这么欺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么?”
此时远远仍有一些人驻足观看,董剑鸣这话悠长明亮,自是说给旁人听的。
聂阳也不辩驳,只是望着他的双目,道:“那女子死状颇惨,垂死之际,仍
念念不忘求身旁的陌生人,求他们去救她心中挂念的那位公子。”他长叹道,
“如今看来,果然是她有眼无珠,所托非人。”
董剑鸣右掌死死握住剑柄,手背之上,青筋暴起,他咬牙道:“你连谎话也
编得这般无稽,他挂念的自然只有我一个而已,我身强力壮,无病无灾,哪里用
的到人救!就你这种骗术,为何就能骗得我姐姐死心塌地,认贼作夫!”
聂阳知道与他多说无益,只是董剑鸣身边十余步外,便站着那真正强敌白继
羽,另外还有十几个死士在马上静观其变,交起手来,他还存着几分顾虑,不一
定就能痛下杀手。
聂月儿可受不得旁人如此辱骂聂阳,俏目一瞪,立刻便要出手,云盼情连忙
伸手将她拉住,微微摇头。她人虽被拉住,声音却还是冒了出来,怒道:“呸!
你那姐姐能有现在的福分,是她几世修来的造化。别仗着自己有姐姐这层干系就
信口胡言,我哥哥不忍心杀你,我可不介意把你大卸八块,摆在武当门前,权当
替他们清理门户!”
董剑鸣面色一变,拔剑出鞘,道:“好个毒妇,我倒要看看你的本事如何!”
聂阳知道妹妹武功绝无留情之理,不愿他二人交手,沉声道:“你我两家恩
怨纠葛,此后定当有个交代。今日我只想拜会你洗翎园的大老,恭喜他顺利接
掌四大镖局,统为一。只是大老实在难得一见,才想到出此下策。他要是还
不肯出来,说不得,我们也只好继续闹上一闹了。”
董剑鸣斜目傲然望着聂阳,讥诮道:“你想见大老?”
聂阳留神着左右动静,答道:“不错。我此番前来就是要会他一会,不惜任
何代价。”天道此时多半尚未集齐人手,与其等到他们和洗翎园联手,不如先来
搅一搅局。
一旦发现洗翎园的防备有什么松懈破绽,或是能找到什么可趁之机,负责连
结的慕容极立刻便能通知燕逐雪,对洗陵园动手。
即便毫无机会,凭聂阳三人功力,全身而退并非难事。
至于这执念缠身的董剑鸣,到可从长计议。
怎知道,董剑鸣沉默片刻,一字字道:“现下,你已经见到他了。”
聂阳皱眉道:“什么?”
董剑鸣横剑于胸,冷冷道:“从我成了中原镖局总镖头的时候起,我便成了
洗翎园的大老。敢问聂大侠,有何指教?”
乳硬助性 第七十章
(一)
与慕容极一道将阿璃的尸身交给外面的护卫处理,聂阳心中颇有些沮丧,费
了一番功夫,带的人却没有留下什么有意义的讯息,对方封口的手段也着实决
绝狠辣,竟然用上了论坛屏蔽功能。
“这位大哥!我求你,去*掉***,救救**,然后***和**吧!”
这样的玩意,鬼才看得懂啊!
(二)
如此看来,今后倒是不能再将爱欲沉积在心了,一旦久旷,再遇到如今晚阿
璃那样的yín欢触媒,便后患无穷。
知道了关键所在,聂阳也就放下心来,收了功力,又与董诗诗尽兴欢好一次,
才浑身轻松的安然入睡。
以后只要买个充气娃娃带在身上,不就平安无事了嘛。
(三)
董诗诗晃了晃他,俯身额头相抵一试,惊呼道:“你……烫的好厉害。绿儿!
绿儿!起来!快去……快去,把昨晚的粥端进来热热。”
“二小姐。您真是持家有道。”
(四)
聂阳微微一颤,挑眉道:“宫师兄?”
慕容极面色凝重,摇了摇头,道:“聂兄,你这话说的不对,你都说是师兄
了,怎么还会有母的。”
(五)
聂阳面浮现一丝苦笑,“那么……果然是赵师叔么。”
赤发江东鬼,焚天灭魂刀。那与他一样单名一个阳字的前辈,正是他最不希
望华夫人通知的三人之一。
不管什么事,只要那三人知道了,就等于全江湖都知道了……
(六)
果然此话一出,旁观者中立刻便有了此起彼伏的话音,其中不乏恍然大悟状
转而义愤填膺者,高声问道:“对啊!前阵子附近丢了好多姑娘!不是你们抢去
了,还能有谁!”
“是啊是啊,还丢了好多帅小伙!肯定也是你们干的!”
“诶?真的吗?”
“你红着脸摸荷包里的银子是要干什么……”
(七)
观者喝彩声中,那大汉前胸后背衣衫破开条条口子,连贴肉汗衫也被斩开,
却丝毫没有伤及肌肤。
这种平庸武夫,聂月儿根本不屑施展杀招,只想吓他一吓,换个真正高手出
来。
可她并不了解董凡部下的可怕之处。
那大汉衣衫破裂,赫然露出了一套蕾丝胸罩镂空内裤,外带眼丝袜!
聂月儿眼前一黑,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