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桐还在犹豫。
此时推开未不近人情,不抽身又怕自己失足跌得粉身碎骨。
她赤裸在外的肌肤品尝着男人柔和的爱抚,指腹从后颈划过,轻轻缓缓地揉着脑后的长发。
吻徐徐落在眼角眉梢,唇齿间散不掉的烟味熏得她皱了皱鼻子。方才为了抽烟,车窗大开,阴郁的灰云随着渐起的风一点点吹散,阳光猛然照了下来,这时,她瑟缩了下。
双唇紧跟着追上来,从辛桐的角度去感受,她无端联想到鱼吐泡泡,一个小小的圆球在深水里冒出来,上升、上升,破碎在水面……就和自己的双唇被贴了一下的感觉一样。
这种礼貌的温存很快消散,他含住下唇,又故意亲了亲上唇,拐卖孩子似的,努力诱哄她松开牙关。手磨着她的五指,起先是紧扣住摩挲,继而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无名指与小拇指扣在手腕。
圆滚滚的手指被他的力道磨出红痕,竟不觉得痛,甚至是酥的,一戳便要散架。
他探了进来,勾住匍匐在口腔的软舌,带着情欲的进攻霎时间变得凶猛和下流。近在咫尺的呼气极具张力,她要被裹挟走,被强势地侵占冲昏头脑。
她眼皮垂着,却未全然合上,眼睑含着透亮的眼珠,所看见的不过是模糊的影。辛桐眨了眨眼,看到他密密的睫毛,低垂的眼眸令眼尾呈现出略微下垂的弧线。
是女孩儿容易看见细枝末节吗?还是只有她一个这样。
长袖被往上撩开几寸。
她保持一贯的穿衣风格,又在之上稍稍添了些色。
越是包裹得严实,越是凸显暴露在外的肌肤,每拆一寸都显眼异常。
辛桐挣扎不开,只得半咬着他的舌头,用仅剩的气音喊:“会看见,会看见。”
车停在露天,虽然这种地方鲜有人来,可保不齐有工作人员经过。
傅云洲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不再折磨她比蛛丝还纤弱的神经。他掐住少女的下巴,把她的舌头勾到唇里狠狠吸吮,像要就此咬断吃下似的,从舌根到舌尖,每一寸都涂抹上自己的气息后,才勉强放开。
干涸的口脂因为亲吻的唾液重新湿润,在他的唇角留下一团浅浅的红痕。
辛桐捂住嘴,身子微微弓起,不想让自己急促的喘息暴露在他眼前。
太、太明显了。
他硬了。
那一团鼓囊的东西顶在裙底,隔着他的长裤,辛桐的裤袜,蠢蠢欲动。
看来她要考虑把“抱一抱就好”这五个字拉入黑名单。
“放开。”辛桐嘟囔。
傅云洲摊开双臂,示意自己没拦她。
辛桐微微鼓起嘴,伸手推开他那边的车门,右手撑在他的大腿,挣扎着下车。她没注意到自己右腿的裤袜勾住了他的拉链,一个利落的下车,随即让保暖的黑丝袜拉出一道细长的裂痕。
傅云洲忍不住笑出来。
他想起b时空彼此并不愉快的开头。那时她穿着裤袜去的季文然家,浑然不知自己的袜子被刮破一个小洞,隐约的白被黑色簇拥着,令他忍不住去偷瞥她。
不知是不是该庆幸辛桐的一无所知,让她连带糟糕回忆一同清空。
辛桐拉开后座的车门,重新上车。
“接下去有安排吗?”傅云洲问。
“没,”辛桐冷淡地回复,“也没准备有。”
“到我家一起喝一杯吧,”他说,“有些东西要交给你。”
辛桐明白傅云洲指的是父亲留下的旧物,故而没拒绝。她也没想好下一步要怎么走,手指擦过泛红的嘴唇,默默思量一路。
想到后来,辛桐干脆对自己说:大不了上完就跑,又不是骗他钱财,反正傅云洲也不会怎么样……真要怎么样,她相信江鹤轩能把她捞出来。
跟他回家,被喂了几杯微甜的酒,辛桐挖着送来的巧克力布朗尼,面颊微红。
他们聊了些有的没的,多数是辛桐说,傅云洲听。其实彼此已经足够熟悉,漫无目的地攀谈,气氛同老友无差。
隔着桌面,他的手指隐隐约约擦过她的手背。
傅云洲相当喜欢看她穿曳地长裙,像要将走过的路都染成相同的色,但比起黑色,玫瑰红更衬她。
片刻后,男人的手抓住她的小臂,顺着肌肤往上滑动,最终停在上肢,四指按在手臂内侧。
她被拽到怀里。
好像在浓雾弥漫的海湾漂泊,情愫发疯似的越长越多。
傅云洲扯开领带,低声道:“给你三秒,不说拒绝就是答应了。”
辛桐掩住半张脸,眼睛不知在看哪儿。
“一、二……”
没听见三的降落,她的衣领被粗暴地扯开,拆出半边白皙的肩膀,
她在这一瞬间像是惊慌失措的麋鹿,在湖边饮水时远远瞧见猎人却没逃跑,直至枪响,才后知后觉地意图跑走。
容易情动的身体和内敛犹豫的性格集结在一块儿,令女人对待性爱反复无常,简直是懵懂又任性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