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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

本觉得他现在说话比七年前冷血多了。他干巴巴地说到:「我能找到活儿干的。」

「也许吧。」布兰特说,不过听上去他并不这么觉得,「但那不重要,本,你现在情况特殊,只能待在这里。」

「可是,我要七年才能申请假释,」本说,觉得毛骨悚然,「难道我要在您的房子里待七年,不能出门,就这么待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布兰特切食物的动作顿都没顿,说道:「总比你在监狱里被人捅了好吧。这里什么都有,如果你想要什么别的东西,可以打电话给兰森小姐,」这是他的助理,「她会帮你置办齐全的。」

「弗罗尔先生,这三天我在这里,除了钟点工谁也没见着,而且她的话我还听不懂。」本说:「这样待七年,我还不如回监狱给人捅了呢。」

布兰特切食物的动作停下来。

他仍是以前那副斯斯文文的样子,但现在动作中却有种杀伐之气,本僵了一下,他不太愿意承认他感到有点惧怕。他说道:「我并不想惹您生气,弗罗尔先生。我只是……没有办法这样生活……」

「我没有生气。你说得很有道理。」布兰特说,不过他看上去不像没有生气的样子。也不像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他甚至也不像真的生气,他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接着他站起来,把盘子一推,说道:「我想起来公司还有点事,我得先走了,你吃得愉快。」

「可你什么都没吃。」本说。

「我不饿。」布兰特说,站起来,然后走掉了。

本茫然地坐在那里。外面可以看到葱郁的花园,还有下面的游泳池,还有掩映在花木中的小道,是栋一流的豪宅。布兰特离开后,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做出了一番事业。

但他想,着难道就不是他当年不惜一切,所希冀的那种东西吗?

布兰特经常回忆起他离开尼尔家时的情况。

当时是耶诞节,那栋房子已经被圣诞树装饰起来,很大一颗立在门口,看上去很壮观。尼尔喜欢一切豪华或是有品位的东西,把它装饰在自己空洞的王国之上。

他看到那些人走进屋子,表情灰败,一些身上还沾着血,特别是本,跟刚搞完一大场屠杀似的。后来他想,本没有换掉血衣,是因为那些血代表着某种特权。

他当时正躺在壁炉旁的地板上,看着火焰出神,他还记得,他当时脑子里正跟中了邪似的反复念一本小说的开头,一句关于汽船穿过暗淡河水的话,那小说的结局不算怎么好。

那些人走进来时,他没什么反应,反正尼尔也不指望他有反应。

但尼尔说话了,他说:「布兰特,你可以走了。」

布兰特转头看他,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那句话说出来了,轻飘飘地散在空气里,感觉上一点也不真实。

但是尼尔继续说道:「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你可以回家,虽然你母亲死了,但是你还有个酗酒的父亲,你也许还能从那破房子里找出什么东西卖一卖,和他一起吃顿圣诞大餐。或者你可以消失,去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你可以去读大学,也能去大街上卖屁股。」

他说:「虽然你没有一分钱,但你能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情。你自由了。」

好一会儿,那些话踩在布兰特脑子沉沉的黑暗里,撬开了一道细缝,但是光线太微弱,说不准是不是幻象――也许是他在耍他,他喜欢这么耍他,告诉他做些什么就可以离开,然后告诉他痴心妄想了,他永远别想离开这个地域。

他谨慎地说到:「我不明白……」

「有人用命换了你。我最好兄弟的命。」尼尔说:「别问了,走吧,你不再属于这个地方。」

然后看了本一眼,说到:「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本摇摇头。

布兰特怔了一下,转头看着那个一身是血的人,对方朝他笑了下,笑容很淡,像跟熟人见面打招呼似的敷衍的笑。

布兰特茫然地阚泽,他和这个人并不算熟,只是高中同学。而本对他的印象显然并不更深一些――当时如果不是自己提醒他,他压根儿就想不起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说。

本没有说话,他看上去筋疲力尽,半死不活。他从口袋里淡出皮夹,从里面拿出叠钱,上面沾到了些血,然后又倒出几块硬币――后来布兰特知道是五百二十三块钱――他把它递给布兰特,说道:「你会需要点钱的,这能帮你过个几天。」

布兰特茫然地接过钞票,钱上沾着血。

到了这会儿,「离开」这个概念终于像一声巨大的汽笛,穿透他的脑子,他如此惊人,贯穿一切,完全不像真的。

他抬头看本,心跳加快,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手都在发抖,而只有跟这个人才能确认这件事。

本眼睛是蓝色的,他偶尔会注意到它,像一整片天空似的干净和看不到头,但又总有些迷茫的味道,现在,他能看到其中重重的阴霾。

这个人做了什么,他带着巨大的迷惑想,为了让我离开,并且想必付出了不菲的代价。

他试探着伸手碰了下他的手腕,哪里血还没完全干,他指尖上沾了一点鲜红,刺眼而怵目。

「为什么?」他说。

「没什么,浓密不该在这儿的。」本说活,慢吞吞把皮夹收回去,「走吧,过你自己的日子去,别待在这儿了。」

布兰特仍盯着他,他不相信有人为了他「不该在这儿」做这一切,人们毫无理由地伤害别人,而做出这善事的理由可太扯了。

本朝他露出一个笑容,他笑容带着灿烂的味道,那瞬间所有的血、阴霾和抑郁都被驱散了,他看上去好像好不痛苦。

后来布兰特一次又一次回忆起那个笑容,沾着血的灿烂笑颜,那一刻他在这阴冷的房子里冻僵的手指,都因为这暖意感到刺痛。

他努力地回以一个微笑,过了这么久,他几乎以为他不会笑了。

他说道:「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我保证。」

然后他看也没有看身后的尼尔,和那栋困住他的巨大的房子,他挺起胸膛,走了出去。

布兰特躺在床上,卧室里一片幽暗。

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睡觉了,大部分情况是打个盹,接着便在噩梦中惊醒过来,然后就再也不敢闭上眼睛了。

事情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最初时还好,他拼命变得更加有钱和权力,以让生活更加安全,不会再沦为强势者的猎物。现在,即使以相当苛刻的眼光来看,他也变得承认,事情不太可能那样了。

他更清楚看到了那些黑暗里的东西,他不再神秘恐怖,他成了娴熟的操纵者,知道规则怎么运转,神秘人无关紧要。

可他整夜地做噩梦,梦到尼尔那里的事,好像有个鬼影从那人家里跟了出来,附在他身上,随着时间一天天变得巨大,然后开始吞噬他。最终,生活本身变得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当他足够强,他本该不再害怕任何事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不是这样。

他下了床,推开门走出去。

本正在睡觉。

这件卧室十分宽敞,能听到外面风吹过树木的声音,大城市里这种风光异常昂贵,可他却更想念自己的小地方,又是会有水管漏水,但热热闹闹,总是有人在。

睡到半夜时,他突然张开眼睛,意识到有别人在房间里――虽然伤成这样子,可是这么多年养成的警戒性还在,他一把抓住枕头下的枪,眼睛还没完全张开,但对准黑暗里的人影。

「谁?」他问。

「你在这里不需要枪。」一个声音说:「你从哪弄到抢的?」

「弗罗尔先生?」本说,把枪口放低了点,这会儿他看清了,站在他床跟前的的确是布兰特,在月光下,他显得模糊而虚弱,只是一个影子。

他把枪塞回枕头,有点不好意思,这是他托朋友帮忙弄的,布兰特是正经人士――至少表面看上去很正经――在他房子里拿着把没有登记过的枪总归不好,但他没把枪就没发睡好觉。

「抱歉,」他说:「好像有点职业病什么的……你怎么在这?」

「我说了叫我布兰特就行。」布兰特说。

「呃,布兰特……」本说:「你怎么在这?」

布兰特看了他一会儿,说道:「我睡不着。」

「你……」本说:「你不该老想那些事的,对你没有好处。」

「我知道。」布兰特说:「这个我跟自己说过很多次。」

他突然伸出手,碰了下本的手腕,好像很久以前他做过的那样。那次他沾上了血,本哥哥的血。

对方茫然地看着他,他心里想,这是个他收留的一身伤痕、已经失去一切的家伙,如果他继续留在牢里,不会活上太久。很多人是这种结局。世道如此。

他曾设想过,也许他可以什么都不做,只是等待,然后本就会从世界上消失,看,让一个人消失很容易,你只需要转头不看。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想,也许因为他正在神经质地恐惧一切和过去有关的事,或者只是因为他有权利,所以就是要去想一下。

但最终他没有那么做,他把他带到自己的家,因为他和这房子一样,都应该是属于他的,属于安全的那部分东西。

他拉过毯子,在床上躺下。

另一个人茫然地说到:「如果你想要这张床的话,我可以去睡沙发……」

「我在这里你睡不着吗?」布兰特说。

「那到不会……」本说。

「那就睡吧。」布兰特说。

对方沉默一会热,显然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还是抓起另一半边毯子,在自己那侧躺了下来。作为一个坐过牢的人,这点儿可不会耽误他睡觉。

布兰特感到那边床垫下陷的重量,这些人他一直只在幻想中感受那样的重量。

在那些噩梦和回忆里,他总是见到他,比尔的部下,他的高中同学,他远远看着他,眼中既无冷漠也无乐趣,只显得痛苦,好像理解他承受的一切。

然后他再一次感到安全,灵魂有了凭依,在那些梦里,他知道自己最终将能离开。

这样一个人能把他从地狱拉出来,把他固定在阳光下。

黑暗已经越来越浓,他需要真人来取代幻想。所以他去找他,并非基于什么感恩,二十纯粹的自私。

他轻轻叹了口气,感到舒适而满足。他朝那边靠了一点点,感到那人的热量,一种实实在在可以把我的存在,他像以前那样把自己蜷成小团,很快睡了过去。

临睡前,那个老是精神紧张的他突然想,本会不会觉得他的行为很变态,第二天一早就要离开?要知道他一直讨厌这里。

这让他感到一阵惊慌,但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恩是无法离开的,因为他没有地方可去,他有最充分的理由留下他,如果理由不够,他还有最不容抗拒的手段。

这念头让他感到安全了,所以他很快睡了过去。

他从没睡得这么好过。

第二天醒来时,布兰特感觉好极了。

当有了好的睡眠,一切都显得好了起来,当阳光下睁开眼睛,他觉得他又是一个好端端的、能成就任何事的人了。

一夜睡眠中,他两变成了一种尴尬的姿势,他半个人都趴在本身上,手搂着他的腰,一只腿嵌在他的两腿中间。

那家伙还沉睡,布兰特就这么抱着他,好一会儿没动,那触感温暖而真实,他从未感觉如此宁静。

好一会儿,他抬起点身体,看着那个阳光下的人,伸出手,把他的一束头发拨到耳后,在这样的光线下,一切都像是阳光的实质,没有任何阴霾。

他着实是个帅气的家伙,布兰特想,睫毛细密,末端微微上卷,在他脸上投下阴影,他轻轻颤了一下,好像被梦中的影子惊吓到。不知道舔上去是什么感觉。

他被这念头吓了一条,连忙从那人身上抽出来,他好些年没有这类想法了,任何和性有关的事都让他恶心。

他忖思着自己可能是睡好了,而男人精力充沛时,一切需要总是会冒头的。

他下了床,想了想,起了厨房。

厨房里器具完备,虽然他不用,本大概也不用,但布兰特一贯有要把成套东西收齐的习惯――其实也就是尼尔的事以后,更早以前他丢三落四的――这样即使他没有在生活,至少看着有些生活的样子。

可是现在他很想做早饭,他以前经常做饭,不过那都是大学时的事了,远的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

而这些年他忙于工作,一秒钟的时间也抽不出来,好像有个怪兽在后面追着似的,哪有心思做饭。

可是现在,怪兽沉睡了,世界很安静,他又是他自己了。那个自信的,自由自在的,总有自己想法的布兰特了。

于是他想做饭。

本是在早餐的香味中醒过来的,他一辈子有过的这种经验屈指可数……嗯,好像没有过,安息做的那不叫再犯。

他闻到炒蛋、煎培根和果汁的味道,他爬下床,顺着香味走进厨房,布兰特已经把食物端上了桌,看到他起来,说道:「嗨。」

本茫然地看着他,又看着食物,忖思着自己是不是一觉醒来,来到了平行世界。在这里,那个一本正经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钱似的布兰特在厨房里做菜,一副他同居人似的架势,还穿着睡衣。

以至于有一回人他不敢问布兰特到底发生了啥事,要是真穿越到了平行世界怎么办。他看看食物,做到餐桌旁边,决定不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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