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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女人四十一枝花之慕容夫人 > 【女人四十一枝花之慕容夫人】(三十一)

【女人四十一枝花之慕容夫人】(三十一)

伸手摸向北风心窝,毫无心跳征兆,他心中一阵紧张,「往常唤得几声,多

少会有些心跳,今夜是怎么啦?难道怨我不该去大姊那儿,不想理我?或者是我

没用心呼唤,以至于她听不见?……」

心中一阵胡思乱想,忙又无限深情地连声呼唤道:「北风姊姊,你不是最疼

我么?我就在这儿……」

依然毫无反应!

难道她竟就此离去?不是有大还丹么?

千儿一时间心乱如麻,心中突然涌上一个可怕念头:「大姊这颗大还丹放在

身上这么久,莫非失效了吗?」

他不禁大为恐慌,悲从中来,哽噎着道:「北风姊姊,当年你把我抱来,

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今后乾娘和大姊若再发飙,还有谁为我挡灾?我要你陪着

我……一起到老……呜呜呜……我不能没有你……」说到后来,终至泪流满面、

泣不成声!

四周万籁俱寂,如泣如诉之声,听来分外凄凉。静夜孤灯,生死两茫茫,心

底深处传来阵阵从未有过的孤寂,过往的无数个片段迅速涌现于脑际……

几天前亲吻北风玉颊之时,她那似羞似恼的神情仿佛就在眼前。

如同时光倒流,已记不清是哪年的寒冬腊月?乾娘带自己出巡,夜里露宿于

荒山野岭,半夜在温暖车厢中醒来,推开车窗,一阵阵寒风呼啸而来,不由打了

个寒噤,外面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大地已积雪盈尺,静夜无声,只有风吹干枯树

梢的哗哗声和雪打地面的沙沙声,偶尔夹杂着树枝被吹断的落地声。但见窗外盘

坐于地上打坐的北风已变为一个雪堆,雪地上阵阵寒气袭来、雪花纷纷扬扬飘落

在娇嫩雪白的脸上,她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就如同此刻,活像被冻得僵硬的尸

体。围坐在马车周围的摘月等三人,也和她一样,只不过他通过窗户看不见而已。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她们并非天生不怕冷、不怕疼,而是自幼被乾娘那种严

酷的训练方法,将她们变成了冷血动物,使得心中只知效忠于夫人,她们没有思

想,没有感情,对肉体上的各种感觉变得麻木不仁,她们身上那股坚韧不拔的顽

强意志和忍受各种苦难的惊人能力几乎无人可比!

他还清楚地记得,有次随乾娘在洛阳龙潭大峡谷中伏,北风手提雪亮大号弯

刀守护在他车窗之外,激战中被敌人在她身上刺中五剑,剑剑追魂夺命,血透重

衣,但依然毫不在乎地将围攻她的五十多名黑道高手一口气杀掉三十多个,余者

被她这股狠劲霸气吓呆,逃之夭夭。除了乾娘和两个姊姊,从小他能接触的女性,

也就这四个姑娘。

在他印象中,乾娘虽疼爱自己,但狂虐毛病一旦发作,是如此恐怖,似乎恨

不得撕裂自己,已记不清北风那宽厚的脊梁,为自己挡下过多少次暴怒的拳打脚

踢。只有她才是自己唯一的避风港,每当自己遭遇恐惧和危险,她总会及时出现,

为自己挡下一切灾难和不幸,为自己舔舐心灵的创口……

时光再退,进入他记忆中最伤痛、也最为模糊之处。那同样是一个严冬腊月,

经历惨绝人寰的杀戮之后,自己似被扔进灌木从中……人声渐去,除了遍地血腥,

大地一片寂静……

阵阵寒风呼啸而过,冻得他瑟瑟发抖,在他被冻得即将昏迷之际,一条欣长

的白色身影盈盈而来,在他眼中快速放大,随后,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极为温

暖的怀抱……那是他终生难忘的瞬间,在他幼小心灵中,快速凝聚为永恒!

林林总总,这样的记忆碎片,实在太多太多。分开来看,每件事情是如此平

淡无奇,串联起来,是一幅充满爱和温馨的长长画轴,带给他的不仅仅是感动,

而是怦然心伤,双眼迅速变得模糊……

她的恩情,实在罄竹难书!他抬起朦胧泪眼,但见原本丰满、充满力量的柔

荑,已变得如同鸡爪一般干枯,握在手中是如此无力。原本宽厚坚强的脊梁,如

今已无法支撑起自己娇躯。如大海般深沉的秋水双瞳,已变得没有一丝光泽。

这双总是冰冷的手,却曾经带给自己多少童年的温暖?那毫无女子柔感的脊

梁,为自己遮挡过多少次狂风暴雨?这双一向冷酷无情的眼神,又曾多少次为自

己舔净心灵的创口?

枕边那块跟随她多年、从不离身的蒙面白纱,已变得有些发黄,他拿在手中,

上面似有余香,可知今后,是否还有人会戴?

心中一阵刺痛,顿时泪如雨下。惊惶、焦灼和无助,刺痛他的神经,更多的

是深深的无奈,他紧紧抱住她那冰冷僵硬的娇躯,希望用自己温暖的胸膛将她捂

热、让她冷得象冰的血液恢复流动。他不敢大哭大叫,一旦招来众人,铁定有人

会告诉他一个可怕的字眼。试想一下,谁愿与死人为邻?

他在北风耳边不停地轻声呼唤,心中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她没死,只是暂

时听不见自己的呼唤,一定不能放弃!一定要坚持下去!

呼唤声渐转低沉,最终转变为心灵的呼唤,神智越来越模糊,眼皮是如此沉

重……

不知过了多久,千儿再次陷入可怕梦魇之中:炽烈的三昧真火在眼前肆虐,

炙热的光芒令自己无法睁眼,肉身的疼痛已变得麻木,但在巨斧猛击之下,元神

被敲离身体的感觉却分外恐怖!元神飘荡于空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尚被禁

锢于刑架之上!即便这样,元神依然逃不开三昧真火的焚烧……

隐约之间,似有一个娇柔的声音,在不断地呼唤着……

他猛地惊醒过来,心中狂跳不止~

同样的恐怖场面,为何反复出现于梦中?

北方某地,一栋绣楼之上,有个人焦灼地呼唤着,同时惊醒过来!也在心里

问出同样的问题……同样找不到答案……

千儿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已趴在床边睡着,紧接着,一直摸在北风心窝

的左手,『咚……咚咚』轻微地抖了三下,那种用尽心灵,才能感应到的微弱颤

动。

是心跳!

千儿跳起来在屋里跑了几圈,心中的狂喜难以发泄:「谢天谢地!九九大还

丹依然有效!难道是我的噩梦唤醒了她的灵识?莫非,噩梦中呼唤我的,就是她?

唉~都这样了,她还惦记着卫护我……」热泪再次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些日子,绿绒夜里暂时住在隔壁雅厅之中,方便照顾二人,此刻被卧室中

跑步声惊醒,忙过来一看,见他这付又哭又笑的表情,顿时惊呆了!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千儿被她看得大感窘迫,却难掩心中喜悦地道:「刚

才北风姊姊心又跳了,她没事!」

绿绒也挺高兴:「那感情好!公子被贞雯叫走后,飞霜和彩虹姊来过,怎么

叫唤都没有反应,彩虹姊哭得可伤心了!」

她转身到雅厅,将一直温在暖炉上的鱼翅莲子羹端过来,说道:「这是大

小姐送来的,交代小婢待公子醒来,一定要让你喝了。」

千儿奇道:「我没见她啊?」

绿绒道:「是大小姐见你趴在床边睡着了,不让我叫醒你。唉~当时可吓死

我了,还以为她来找麻烦呢!谁知竟似变了个人,对小婢温和得很,还嘘寒问暖

呢……」脸上现出一付受宠若惊之色。

千儿道:「她去了吧?」

绿绒道:「没呢,此刻就睡在楼下丫鬟厢房里,把守卫赶到隔壁储藏室去了。

唉~我看呐,大小姐对你真没得说,前些天咋就闹成那样呢?」

千儿吃了一惊:「她……她居然就睡在楼下?又想干嘛?」

绿绒神色有些异样,若有所思地道:「我也不知,大概……大概怕其他女子

来找公子吧?」

折腾半夜,千儿的确有些饿了,接过碗来,但觉鲜味儿中带着阵阵清香,扑

鼻而来,几口便喝得精光,那滋味儿,唉~

经历刚才那段惊魂时刻之后,他一刻也不想耽误,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马上动身前往西昆仑!」

如此突兀的念头,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脑子里立马涌上另一个念头加以反

对:「就这样溜出去太危险,还是等天亮后请求乾娘放行吧」

他转念又想:「若是求乾娘立即放行,铁定无望!她派大队人马随行,再快

下午才能出发。我此行是去求不死神仙,又不是去抢人,如此招摇而去,岂非大

为不敬?我看,你还是连夜偷偷开溜!原本还担心一旦远行,北风朝不保夕,有

九九大还丹保命,这层顾虑也没有了,你还犹豫什么?」

千儿但觉脑子似乎分成了意见相左的两半,一时之间谁也说服不了谁,思想

斗争非常激烈!

他还从未偷溜出去过,而恰恰因为从未有过,反而令他倍感兴奋,更何况这

样做,很可能会救北风一命,让她从死亡挣扎的苦海之中解脱出来。立马开溜的

念头渐渐占据上风,他又开始绕屋子转圈,一面踱步,一面冥思苦想,该如何行

动。

「当然啦,首先得想法溜出大院儿,强闯肯定行不通,要怎样才能骗过那些

守卫呢……」想着想着,为自己最终做出勇敢的决定,以及初次冒险行动而激动

不已!

绿绒站在一边,见他一会儿凝目沉思,一会儿握紧双拳,做出咬牙切齿之状,

一会儿又激动得两眼放光,嘴里念念有词,心中大觉古怪,暗自担忧:「莫非见

大统领不死不活的样子,公子莫要急疯了吧?」

她忍不住问道:「公子怎么啦?」

千儿『啊』地一声,如梦初醒般停下脚步,呆呆看着绿绒,似乎不认识一般。

绿绒脸上不觉一红,嗔道:「公子到底怎么啦?不认识小婢了么?」她若看得仔

细一些,会发觉他双眼虽对着自己,然而却聚焦在远处某个虚无缥缈的所在。

千儿正想得兴奋,或许冒险是人类本能吧,尤其对他这样的青春期少年而言。

见绿绒再次动问,他这才收目光,喜滋滋地笑道:「没什么啊,我只是突然发

觉,你长得真好看!」

绿绒闻言吓了一跳,继而晕红双颊,忙跑到门口张望一番,还好走廊和雅厅

里没人,楼下厢房里也没啥动静,估量大小姐已睡着,这才掩上房门头道:

「公子想害死小婢呀,这种话怎能乱说?」

千儿道:「我没胡说,就是好看嘛!」

绿绒脸更红,低头道:「我咋没觉得呢?」

千儿道:「那是你跟夫人一样,不爱照镜子……」

绿绒心道:「我不用照镜子,只要你……」心念未已,却见千儿双脚出现在

身前地上,一阵如兰似麝、熟悉而撩人的味道,随着一股清风扑鼻而来。她心如

鹿撞,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少女怀春,不分高低贵贱,无数春梦中那最美最浪漫的一幕,突然成为现实,

她该是一种什么心情?但觉双手被梦中人握在手心,被他双唇在热得发烫的脸颊

之上,轻轻点了一下……

绿绒如遭雷殛,魂儿似被勾离娇躯,不知飘荡到了何处?身子发软,好想在

他身上靠靠,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他那灿若星辰的深邃双眸,发觉,里面最幽

深之处,就似魂儿飘去安身之所在……

逃避危险是动物本能,却无人能逃避感情。有人曾说,『爱是种迷药,喝过

之人会失去理智、会迷失自己,为了爱可以牺牲一切,让你为对方做任何事,无

条件地为对方付出,乃至性命!』

躺在床上这位,便是这种解释的最佳注解,绿绒会望而却步么?

显然不会,脉脉含情地看着他,正想开口,却听他说道:「绿绒,好好照看

北风姊姊,哪怕她再无一丝心跳,也得想法保护她的身子,绝不能将她下葬,能

答应我么?」

绿绒听得有些糊涂,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认真地道:「我答应,无论叫

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千儿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好了,快去休息吧,你也够累的。」

唉~这家伙实在是……他难道觉得自己身上的麻烦,还不够多么?

待绿绒屋之后,他将随身衣物胡乱打了一个包袱,虽然去心似箭,他还是

给乾娘留了封信,想想不妥,怕将来遭埋怨,又在抬头『紫烟姊姊』后面添上一

堆人:大姊,花姨、烟霞阿姨,晓虹妹妹,飞霜、彩虹姊姊……

完了摸摸身上,一两银子也无,只好在屋里找。谁知遍了衣橱和抽屉,别

说金银,连珠宝首饰之类也找不到一件,唯一收获是串铜钱!

他知道四女卫生活朴素,却未想到竟如苦行僧一般穷酸。没办法,只好将就

了,心想,大不了象在渑池当乞丐那样,讨饭也要讨到西昆仑去!

自以为准备妥当,出得房门,小心关好。门外是木铺设的走廊,外侧是红

漆雕花木栏杆,正对着一丈外彩虹楼二楼卧室后窗,透过窗纸,里面烛光摇曳,

也不知彩虹入睡没有?

雅厅和楼梯在西头,要下楼必得沿走廊经过雅厅门前。他在雅厅门外倾耳听

了听。

里面一片漆黑,绿绒躺在贵妃椅上,心儿兀自砰砰乱跳,直愣愣盯着天花,

哪睡得着?

千儿听了半天,里面除了偶尔唉声叹气,再也没啥动静,便赶紧由门外溜过,

匆匆下楼而去。

茶艺精深之人,心有七窍是必备素质。千儿下楼之时,绿绒虽意乱神迷,却

似有所觉,忙披衣起身查看。黑暗中,那令她心醉神迷的身影,正从南面飞霜楼

和彩虹楼之间夹道穿过,向飞鹰阁位于东南角的院门走去。她赶紧悄悄跟了下去,

不是去阻止,只想跟着他,哪怕天涯海角!

傍晚时分,门房和相连的五间供守卫居住的厢房虽已被周韵一把火烧为废墟,

但依然有人执勤。千儿对守卫说声秋水轩拿东西,便扬长而去。到了后院大门,

他说是找红旗3营艾队长有急事,也混了出来。

可是,沿着干道一路向南来到湖边之后,他开始犯愁了。夫人有严令,没

有她的钦准,不许他踏出大院一步,想找借口混出大门,那是门儿都没有!他心

想:「前院东侧路边是腾龙阁,再过去是分属上四旗的四大排延楼营房,戒备森

严,一点机会都没有。西侧北边是练武场,南边是小湖,尽头的西墙边是绵延不

绝的马厩,也许在那儿可以想想办法。」

沿着湖北岸蹑手蹑脚地向西行去,忽然想起花姨所说,在湖边看不到下面的

情况,记得花姨所居2号院天井中挂着点亮的灯笼,便凝神向湖心看去。可岸边

离湖心少说也有十丈,斜斜看去,一片银波闪亮之下,哪看得见一点灯笼的火光?

由于看得入神,脖子伸得老长,一只脚不小心踩进飘着浮冰的湖水,但觉一

阵冰凉刺骨!忽然又想起一个半月之前,在那座豪华山庄之中『冬泳』的情景,

影儿那双深情的眼波浮现眼前,总象在诉说着什么。

「还有不爱说话的灵缇小姐,特爱赌气的小雨,不知她俩现在还好么?唉~

彼此敌对,既无缘相见,思之何益?徒增烦恼罢了!」不禁甩了甩头,似想赶走

心中那丝丝牵挂,可惜不太成功。

刚过了练武场西南角没多远,离马厩至少还有二十丈距离,他就被人发现了。

随着一声喝问,前方影影绰绰过来三人,其中一人手中提着一个灯笼。他心

中大吃一惊,没想到这边戒备也如此森严!走近一看,却是彩虹手下一个小队,

其余二人想必是她属下精卫队员。

那位小队倒是远远便认出了他,不由吃惊地道:「深夜风寒露重,公子跑

这儿来干嘛?快去吧,晚了夫人不见你,又该着急了,到时大家又不得安宁。

昨晚大小姐一番折腾,大伙儿已够累的了!」

千儿笑道:「我是听说镶白旗从河套大草原,刚为夫人弄来几匹良驹,急着

想看看,所以连夜跑过来。」他这急中生智,倒也并非胡诌,晚饭后慕容紫烟一

行上飞鹰阁看他和北风,曾随口提及。

千儿爱名驹,满大院尽人皆知,小队倒也信了,很殷勤地把他带到马厩中

央靠左一排。马厩南北成行排列,由前院南墙起始,沿西墙一直向北延伸至后院

南墙,进深二十余丈,共十六行围栏,每两行之间有一条五尺宽的通道隔开,每

行大约有九十来个围栏,几乎一眼看不到头。

绿绒此刻正站在湖边、千儿刚才所站的位置上,伸长脖子向湖里看了半天,

也没能看出个啥名堂,心中不由纳闷:「他刚才在这儿出神半晌,我还道湖里有

啥名堂,可我咋就看不出来呢?」她若是知道千儿当时心中所想,不气才怪!

千儿看着五匹新到的名驹,清一色的五花马,高头窄额,身高体壮。他装出

一副欣赏之态,想上前表示一下亲热。可马儿刚被驯服没多久,冲他喷鼻踢腿,

摆明不欢迎。小队忙道:「这几匹马有些野,公子可要小心了!」

千儿笑道:「没事儿,刚见面有些生疏。这样吧,你们只管房休息,我要

在这儿和它们多亲近亲近,就不用陪我了。」

今晚大家都很疲惫,见他如此说,便齐齐对他福了一福,转身去了。

千儿眼睛看着马儿,却竖起耳朵倾听着背后的动静。脚步声渐行渐远,终至

不闻。他这才头四顾,马厩中再无人影,他隐身灯笼照不到的暗角,忙捂住口

鼻,马厩之中真是臭啊!倒不是看马之人偷懒,每天都打扫两次的,可这里面马

匹实在太多,打扫得再干净,也难免有股难闻的味道。

他越过一排排围栏,抵达西墙边上。最后一排马棚与西墙相隔两丈左右,只

见马棚围栏外侧、悬空六尺高处挂着一长排方形铁笼,个个笼门大开,心想:

「这些铁笼用来关犯错马儿的么?好象小了点儿吧?用来捕鸟?又太大……」琢

磨半天,也没想明白这些铁笼有何用处?

西墙与围栏间遍植花草树木,枝桠密布,墙高三丈。他最近轻功进境神速,

颇为自信,估量了一下,若全力跃起,抓住墙垣边角借力,当可上到墙头。于是

瞅准一个着手之处,将轻功提至极限飞身跃起!

忽闻嗖嗖之声大作,眼见无数光点,风驰电掣飞来!

人在空中,行将力竭,根本无从躲避,闪念之间,想脱掉锦袍挥扫暗器,却

被包袱缚住,急切之间哪能脱下?

无奈之下,象缩头乌龟般双臂抱头、耸肩团身,一切听天由命!

但闻『噗噗』之声不绝,如击败革,浑身上下,不知中了多少暗器!心念未

已,又闻前上方风声迅疾,稍稍移开双臂看去,一个铁链牵引、尺许圆径的硕大

铁锤向自己当头砸下,铁锤轮廓在眼中飞速变大,除了再次缩头,再无他法!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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